晚上一秒钟,就会冲着自己的母亲吼出声来。
叶青徐带着江小鱼闷头走,江小鱼望着他难看的脸色,爪子搭在他的手上轻轻喊了声:“爸爸。”
叶青徐停下脚步,重重喘了口气,伸手握住江小鱼的爪子:“不好意思,爸爸吓到你了?”
江小鱼摇摇头:“你还好吗?你看起来……”他看起来又气又怒,还带着些许的难堪。
“爸爸没事。”叶青徐的眼睛有些湿:“爸爸太自私了,一直拖着不告诉你情况。爸爸不想让你靠近另一个父亲,可你明明应该拥有一切。”
江小鱼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红着眼睛说:“爸爸已经给了我一切,在遇见你之前,爸爸这个词对我而言代表着恐惧,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个爸爸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叶青徐被他说得带着泪意笑了起来,可没笑两下,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想张口讲话,可话一出口便成了哽咽,江小鱼的心堵得难受,猫儿瞳里也积聚起了泪水。
亱莲在这时默默靠近,将手帕递给叶青徐:“叶先生,别太伤怀了。”
叶青徐连忙伸出一只手揩了两把泪水,又接过手帕道:“让你看笑话了。”
亱莲弯着眼睛,没说那些无用的安慰话,只静静陪着父子二人站着。
见一人一猫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他开口说:“万家在楼上开了房间,您要过去吗?”
他说的万家,代表着万千里、蒋风花,与万柯摇都在。叶青徐摸了摸怀里热乎乎的,满眼都是支持他的小猫,原先的仓惶去了,抬起头目光镇定道:“走吧,让我们去把事情说清楚。”
*
蒋风花和亱阑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万千里,看见叶青徐带着江小鱼进来了,她将猫放下站起身整理了下发丝说:“小叶,对不起,二十二年前与你约定好的事,我要毁约了。”
叶青徐本身的素养让他对着蒋风花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脸色实在不好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万柯摇反而冷静了,沉声对着亱阑说:“今日劳烦阑姐,改天我请你和莲之吃饭。”他的言下之意亱阑不会听不出来,将发丝挽至耳朵,笑着与亱莲一同出去了。路过叶青徐时,还伸手摸了摸他怀里的小猫脚,无声做了个口型:小骗子。
江小鱼猛地将头埋进叶青徐怀里,心里默念猫看不见。
待屋子里完完全全只剩下自家人后,万柯摇十指交叉,手肘搭在大张的大腿上,上身很有压迫感地低下问:“这么多年我无数次询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俩都瞒着我,现在能说了吗?”
蒋风花看了看叶青徐冷淡的反应,提起一口气努力镇定说:“我来讲吧。”
蒋风花当年被寺潇山告知儿子和一个男生在恋爱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独子竟然是个同性恋,还和一个男人搞到了一起。
更何况万千里那时将将六十岁出头便得了脑病,残酷地丢下了她一个人面对这种事。她害怕,若万千里走了,而万柯摇真的和一个男生在一起了,她会绝了后,那她就会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所以当寺潇山说他有办法让两人分开,她就傻傻信了。她找人绑了叶青徐,在他毕业的关键节点。寺潇山说只是几天,等他陪着万柯摇出席了毕业舞会后,将故作暧昧的照片发给叶青徐,他肯定会看清事实离万柯摇而去的,毕竟两人的家世差距这么大。
叶青徐被她关在万家原先的审讯室下面,她只记得那个人,每天都很努力地在吃东西。不管送进去什么他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一直吃到肚子都高高鼓起。她那时还觉得叶青徐实在小家子气,就没吃过东西吗?哪里能想到他是怀了孩子。
等她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叶青徐的羊水破了。她慌乱去找阿大想将人送医院去,却被叶青徐挣扎着跑了。手下的人找了许久,才在远处的一个小诊所里找到了他,他宛若失了魂,木然地说孩子已经没了。
她对叶青徐愧疚,对万柯摇慌张,她既想让万柯摇知道事情的真相又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母子关系破裂。正好那时叶青徐说:“我会离开万柯摇。他不知道我怀孕,请您也不要告诉他,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就当所有都未发生过吧。”
她逃避地又松了口气,听了。她将小诊所的人摆平,让他们将男人能生子的事情烂在肚子里,看着叶青徐远走他国,看着万柯摇痛苦了这么些年。
她想过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她实在害怕。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也没想过去伤害过小鱼。”蒋风花涕泪横下。
万柯摇倏然站起,高大的身子僵硬的像块冰雕:“你把他关审讯室里?那里一点光都没有,是关特务的你知道吗!你知道他因为父母的死亡患有幽闭恐惧症吗!?”
万柯摇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如果不是你生了我……”
他未出口的话语决绝,蒋风花脸色煞白,竟偏头想去求助叶青徐。那人依然是那副冷冷静静的模样,像棵屹立在霜雪中的松柏,他将小猫抱得很紧,就像当年拼命吃饭,抓住机会活下去那样。
蒋风花哭了出来:“小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