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敲击膝盖:“你师父最近怎么样?”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江小鱼分不清他是在指哪方面,含糊说:“还行吧,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师父他很忙,除了给师娘扫墓基本都不休息的。”
“呵,师娘……”陆风烟的眉间不知怎的染上风雪,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气氛沉静且尴尬,江小鱼找不到话说默默闭嘴看着车窗外。陆风烟脸上重新带笑:“姑父听人说,你之前与阿晖相处得不算愉快?”
见江小鱼不说话,他又说:“阿晖的母亲早早患病,他打小就急着让母亲看见自己的优秀,好让她放心。所以性格有些急功近利,若他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姑父替他向你道歉。”
江小鱼不喜欢陆风烟,说不上来为什么。陆挽晖都没让他有过这般感觉,毕竟陆挽晖的情商低到让猫都无语,懒得和他计较。而眼前这人不同,他的情商智商无一不在线,却让江小鱼感觉很不好。
而被猫崽子觉得情商为负的陆挽晖,此刻正一脸菜色地靠在床头坐着。他浑身赤裸,两只手被铐在栏杆上,对娃娃脸说:“等老子起来你就死定了。”
夜挽春笑眯眯地扬起手中的照相机:“阿晖哥哥要怎么弄死我呀?夹死我吗?”
陆挽晖震惊,气急败坏地扯着手铐:“你他妈的要不要脸?”
“嘻嘻,不要。”夜挽春拍拍他的脸颊:“乖一点哦哥哥,我要给你上药了。”
陆挽晖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宿醉酒一夜风流,自己还是下头的那个!
“狗东西你死定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夜挽春,拳头攥得死紧大有蓄势待发之态。
夜挽春被他看得都要硬了,红着脸摸上人屁股:“阿晖哥哥,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你。”
妈的变态!陆挽晖脸都绿了。
*
陆风烟将江小鱼送至家门,进去与蒋风花和万柯摇客套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要不是江小鱼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还真当他只是来走亲戚。
小鱼:
展信佳,时间仓促又见你多有拘束,留下此信望你能见。
前头大多是些客套性的讲话,以及再次对陆挽晖的举动做了道歉,后面才是主题:
金戈半生孤苦,望君能多照拂。
江小鱼捏着信纸,脑海中有迷茫有思索。师父半生孤苦?江小鱼所认识的金戈似乎和这两个字不是太搭。孤独或许有的,毕竟师娘走了?可苦从何来?
他此时惊觉,自己与金戈相识十几年,却连他的家庭背景都不知晓。哪怕关于师娘,每每问去也总被金戈玩笑岔过。他也不敢总问,怕揭了金戈伤口。想来发现,在往些年里,自己对这个师父竟也不是太上心的。
其实这怎么能怪他呢?他在前二十二年里都像只乌龟般带着一群小可怜艰难生活着,沉默和躲避是他仅会的生存之道。而金戈又是个心思沉的,也不会主动去说自己的事。一个躲一个藏,他们竟像是熟悉的陌生人般相处了这些年的时光。
江小鱼收好信,给金戈打电话。
金戈的嗓音听着还是沙哑:“干什么?那个吴西岭我已经让刑侦那边去查了。”
“不是他。”江小鱼嘟囔:“你怎么生病了还在抽烟啊?”
“生病和抽烟有什么联系?我生病是抽烟抽的啊?我不抽烟病就能好啊?”
“你这是歪理!”江小鱼讲不过他,遵从本心问:“师父,师娘是怎么死的?”
金戈沉默了许久,被烟呛了声才问:“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关心一下你……”
“嘿,长大了嘿,猫崽子会想起来关心人了?”金戈插科打诨。往常他这般讲后,江小鱼定是要气急败坏撂了电话的,可这次却不一样,江小鱼没被他搪塞过去,而是再次认真问:“师娘是怎么死的?”
“……”只能听见呼吸声随着电流起伏,良久,金戈啧了一声道:“以前不就告诉过你吗?你师娘想不开自己自杀了。”
“那是因为什么想不开?”
“因为小铃出了意外。”金戈淡淡道。
江小鱼连忙追问:“小玲?是金铃吗?她又是怎么死的?”
“行了!”金戈怒斥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好你自己吧!”
江小鱼对着忙音抿抿嘴,神情既有担心又有委屈。卷毛老猫像是一直在听,见小孩焉了吧唧的样子,他沙哑喵道:“乖崽,爷爷,让人给你权限……”
江小鱼还不懂什么权限,隔天上班他接到电话:“江小鱼是吗?我受万将军之托,可以为您提供帮助,您想调查谁的资料?”
江小鱼掩住话筒,小声说了两个名字。
“好的,这两位都是国家公职人员且其中一人地位不低,即便是老将军也不得不按如今的流程走。大概需要二十日才可交予你。”
“好的,麻烦您了。”江小鱼挂了电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怅然之际,就见夜挽春拎着早饭晃悠悠进了屋子。江小鱼看他脸上鼻青脸肿,偏偏笑得忻忻得意,忍不住问:“你……这是被人打了?”
夜挽春嘿嘿一声,反身坐在椅上,下巴搭着椅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