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为国尽忠了。之后战事渐渐平息,官家入金营,金人开始了没完没了的勒索搜刮。我带着这残缺之体入了空门,多亏住持的收留,才养好了伤,也算有了归宿。”姚景说到这,低头看着自己的断臂。
“二月中旬,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长生竟找到了这里,见面后我俩抱头痛哭,长谈了整整一夜。那时我才知道长生是历九死一生才进得这汴京城。他当时已经联络上了统制官吴革,每天与一些年青军士来往组织,用他的话说,城虽破,不可降。后来他带着你家兄弟齐宗望来到这里,安放令尊的骨殖,并一再叮嘱,齐从大哥一定会来这里,要我务必等他。那时,长生和宗望两人没有其他人在城破后的沮丧和胆怯,说出来的豪言壮语,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两人年纪相仿,真是我大宋不亡的希望所在。对了,这是长生让我转交给你的裘帽。”
“那现在长生在哪里?我今日一定要见到他!”齐从接过那顶作为信物交给长生的裘帽,赶紧问道。
“… …哥哥随我来。”姚景沉思了一下,领着老四出了院门。
两人来到开宝寺铁塔北面,五丈河畔一处树林之中,一座矮小的孤坟静静地立在荒草丛中。
“长生死后被抛尸五丈河,几日后我才收殓了他和几名壮士的遗骸,埋葬于此。”姚景说完,两眼呆呆地看着长生的孤坟。
老四整个身体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看着坟冢,久久说不出一个字,刚刚还满怀希望,兴奋不已的他,一转眼竟然早已与长生阴阳两隔。
“长生他,怎么死的?”老四强忍泪水,问道。
“长生殉国,死得壮烈!”
靖康二年三月初六寅时,漆黑的夜里传来沉重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熟睡中的吴革惊醒,住在吴革家里的长生也披衣起身查看。
门外一阵嘈杂,长生走出门,只见百余禁卫班直军士披甲执刃,各持火把,将门前的巷子挤得水泄不通。
“张邦昌将在七日受册为帝,请统制即刻下令起事!”为首的军士急切地向吴革禀道。
“原定初八起事,还未告知吕尚书、张、马二位察院,城外义军也无回音,起事如何能成?”吴革十分冷静地说。
“册立张邦昌后,金人就会掳二圣北走,范琼独掌大兵,必定加强防范,到时一切就都晚了!”
“范琼何在?”吴革沉思了一会,问道。
“范琼大帐现在咸丰门,身边兵将不多,徐秉哲、左言、王时雍之流则不足为虑。”
“先斩杀范琼,夺得兵权,冲入金营,劫回二圣,则可号令上下,伪楚定胎死腹中!”吴革此时决心已下,他又正色问道:“我等今日起事,断无后路可退,只得一死方休,汝等可顾及妻子爹娘,一旦事败,必受灾殃?”
“我等以七尺身许国,已经自取家中老幼性命,焚烧田舍,无路可退,吴统制请速下军令!”这班军士说到这,已经泪雨滂沱,齐刷刷跪在吴革面前。
长生本想规劝众人,待集结城中兵士,召集百姓,再呼应城外义军,声势极壮之后里应外合,方可毕其功于一役。但是听到军士们的话,被眼前这些人的冲天大义深深震撼,他们已经自绝后路,不可不发。只觉浑身气血上涌,满含热泪,决心与这群国破家亡仍昂然赴死的汉子们一起举事,至死不悔。
吴革挨个扶起跪倒的军士,看着一个个普普通通,但是视死如归的面庞,也留下热泪。他猛然转身对长生说:“备马!”
长生回屋披上甲衣,手持长枪,牵马出门,等待吴革。少时吴革也全身披甲与其长子走出门外,每走一步只听地面铿然震响。借助火把的光亮,吴革脸上、身上满是鲜血,牙关紧咬、双目圆睁。那一刻长生仿佛看到了一群天兵天将,已无半点凡人俗气,一个个雄壮威严而不可触及。
一百多人的队伍以骑兵为主,如猛虎,似蛟龙,踏起漫天尘土,声如滚雷朝咸丰门而去。
及近咸丰门大帐,天已经蒙蒙亮,一人一马迎面赶来。
“来人可是统制官吴革?奉范都巡使军令,入帐说明来意!”来人勒住马匹,朝吴革等人喊道。
吴革没有回话,直接下马,欲跟随来人入范琼大帐。
“吴统制小心有诈!”长生跟在吴革身后,赶紧提醒。
“我等势单,不能硬拼,我入帐对范琼说明救驾之意,若范琼领兵相助,此事已成八九,若有不测,汝等直接杀入帐中。”吴革说完扭头朝范琼大帐走去。
不多时,帐中走出一人,朝长生等人快步走来,喊道:“范都巡使与吴统制已经就起事商议妥当,合兵一处,汝等可为前驱!”
众人听到这个意外的惊喜,都放松了警惕,纷纷下马缓步前行。
长生刚想叫军士们提高警惕,只听一声炮响,身后冲出一支骑兵,对毫无防备的众军士进行冲杀,顿时惊骇不已的军士们被纷纷冲踏砍刺,一场屠杀就此展开。
天大亮之后,举事军士被杀过半。吴革、长生和余下的军士被绑至金水河畔。
“吴统制,你可知你差点坏了大事。”范琼也全身披甲,走到众人面前。
“狗贼,你先强逼二帝、后妃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