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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

那些象征洒脱的酒他已经喝不下去了,他总忍不住去想这些玩意儿背后经了多少人的手,这其中又有多少奴隶。

司琛快疯了。

他几乎每天都在探听丹赋圣的消息。

丹赋圣一路高歌,是了!丹赋圣那么厉害的魔!他一定能改变这一切的吧!

“魔就是魔,人就是人。”司封朗说,“我们可以承诺不对丹赋圣的下属动手,但魔居然妄想成为人?那太荒唐了。”

司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皇兄:“……可是……”

“把你那些幼稚的想法收起来!”司封朗严厉呵斥了司琛,“这种时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已经答应了你,给他机会,他太得寸进尺了。”

“还有你,我和师父从未小看过你,你不必去证明什么,不需要去证明什么。”司封朗安抚司琛。

这时候司琛才意识到,自己那点幼稚的,想出类拔萃的心思早就被看穿了。那些人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呢。

可他真的……真的觉得不公平啊!

还有多少像那孩子一样的魔族和妖族正在遭受折磨?!

那个孩子的母亲去了哪儿?司琛不知道,那个孩子没有提起过,他也……没找到。

这是不该的!

人比魔好在哪儿啊?!

如果人真的那么好,那哪来的同僚倾轧?哪来的人魔混血?哪来的一生蹉跎?!

“为什么……”

“闭嘴!”司封朗打断司琛,“师父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好自为之。”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你不必拐弯抹角了。”司琛看着身边同样强打精神的丹赋圣,“你早就撑不住了。”

“我不是撑不住了,我只是找到了一条新路。”丹赋圣解释。

“然后你就杀了我师父?”司琛问他。

“你师父不能活。”丹赋圣抿唇承认了。

司琛点点头。

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丹赋圣找他是做什么的,丹赋圣想阴他。

但丹赋圣估计有些下不去嘴忽悠,才扯东扯西地聊了这么多。

“我死。”司琛说,“我死,让他明白人与魔之间并无区别,他道心破碎,自己会疯的。”

“这样你心里好受些了吗?”司琛问丹赋圣,“我自己选的,不是你骗的。”

丹赋圣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大概吧。”

以前司琛没明白这句大概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

“你压根没走出来啊。”司琛冲着病床边的丹赋圣啧了一声。

“一半一半吧,我想开了,虽然有点遗憾。”丹赋圣反正没留下心魔,现在丹赋圣的内心干干净净,积极阳光。

“但是你没有动手杀我们,你抢了我们的门派,断了我们想要继续下去的念头。”司琛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银发,“这个头发就是‘重生’出问题的结果。”

“我还以为你这一世换风格了。”丹赋圣在床头拿了个苹果,他认真地削皮,然后把苹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们的七魄被保留下来了,三魂消散,结果我的魂没散干净,被你保存下来了,这导致复制体出了问题,因为‘垃圾’没清干净。”

“按理说,我不应该留得住你的魂灵,但我当时用的恰好是你的礼器。”丹赋圣重新把那把刀拿出来,“我收集你魂灵的时候并没有感到阻力,这是不是说明……”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不算人,也不能算修士。”司琛在思考一个合适的形容,“我们现在就是主机和副机的关系。”

“你还挺潮。”

“哈哈,我毕竟算半个现代人。”司琛再次微笑,可这次他的笑容却夹带着几分苦闷,“上一世的我们也不算修士,我们只是国器。”

“我们不需要感情,我们只需要仇恨魔族,这一点我师父就做得很好。”

“你皇兄也做得挺不错。”

“不,他做得很糟糕,他和我一样是在装模作样。”司琛在知道司封朗的感情以后就想清楚了,“他只是个普通人。”

“疯狂削减自己作为‘人’的那部分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说到底,我们都挺幼稚的。”司琛脸上的裂痕蔓延得更长了。

“我只是猜测。”司琛闭上眼,“你毁了庾国众多法器,可你最该毁的是那个毫无灵气的印章。”

“印章?”

“玉玺。”

丹赋圣想明白了:“玉玺没有灵力是因为它身上的‘灵’在玉玺的主人手上?”他一直觉得司空仿对魔族的仇恨深到有些不正常了。

“谁知道呢?”司琛盯着自己的手心,他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司琛咬牙:“师父他意识到了我不对劲,他在救我。”

“他在用那些师祖的力量填补我身体的空缺。”司琛笑着摇摇头,他应当是很痛苦的,不过他脸上的裂痕在慢慢消失,“那些师祖的记忆也来了,我很快就不是司琛了……”

“白愉!通知你的上级!把他关起来!”丹赋圣迅速起身,“时时刻刻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