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莺抹了抹已经干涸的眼眶,这段时间掉的眼泪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连表情都变得麻木,只能勉强的眨了眨眼睛。
“爸妈只是心里不说,其实他们对弟弟的关爱一点都不少,我父亲临终之前曾交给我两张存折,里面是他这些年来的积蓄,在重病之时,父亲都没有动这笔钱,因为他想把这笔钱留给弟弟。”
“我以为多年过去了,黄涛可以理解家里人的良苦用心,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可是没想到,黄涛反而和我们越来越疏远了。这么多年,他只给我打过两次电话,虽然他表现如常,但是我却明白,黄涛那个时候应该是想家了,也很想回来,只是他碍于面子不好开口。”
“我何尝不想让他和家里人团聚呢,只是他第一次打电话回来的时候,父母因老宅的问题和叔叔伯伯闹得不可开交。黄涛本来就不愿意掺和家里这些事,若他那个时候回家。又要卷进这些鸡毛蒜皮的纷争中来,还不如在外面过得逍遥自在呢。第二次给我打电话时,父亲已然奄奄一息,我趁着她意识清醒的时候,问他要不要想办法找回弟弟
,父亲坚决地摇摇头,他不想给孩子留下这种印象。”
在黄涛的心中,父亲应该一直都是健康的威严的,而不是骨瘦如柴,躺在病床上只能等待死“亡的。父母的良苦用心,黄涛完全没有体会。我真是后悔。”黄莺莺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愣。
“如果,那时我违背父母的意愿告知黄涛真相,他也许就不会走出最后这一步了。小的时候,黄涛非常活泼可爱。而且在绘画方面特别有天分,六岁时画的一幅画还被还得了奖。那时我带着他出去,所有人都会夸他,不知道怎么的,我们越长越大,黄涛却和我越来越疏远了。我不认为我的优秀是种错误。可是在黄涛眼中,我这个姐姐就像强势争夺营养,拼命向上攀爬的树木,黄涛只能被我笼罩在阴影之下,瑟瑟发抖,我又何尝不想和他一起并肩前行呢?只是黄涛刻意切断了和我的感情联络,我们两个的脾气秉性很像都是一样的,固执内向又腼腆,不愿意将内心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我们这一家人爱面子,爱到了极点,甚至面
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能坦诚,最后才会让我弟弟闯出大祸。”
“他这么多年在外面确实受了不少苦,归根结底是我们黄家对不起受害者一家人,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不管是经济上的还是其他方面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满足·。”
黄姐姐的态度很好,王亚军听完小刘转述的黄涛的杀人动机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没有想到,我父亲居然是因为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被害的。我和邓琳琳已经提前看好了。一所郊区的小院儿,准备过段时间就将父亲接过去。”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父子二人。经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黄莺莺提出可以给你们一些经济补偿,希望你们可以商量出一个具体数额,只是她父亲刚刚去世,弟弟锒铛入狱,母亲又在医院,黄莺莺可能暂时腾不出空来,和你们协商赔偿问题。黄同意你们找一位律师共同协商此事,就看你们的夫妻二人的态度了。”
邓琳琳红肿着眼睛,依偎在丈夫的身边。她没说话,抬眼看着王亚军,希望丈夫可以拿个主
意。
“他家的钱,我一分不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父亲现在已经去世了,我和他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黄涛是身无分文的流浪汉。他母亲和姐姐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真的狮子大开口,母女二人以后的生活恐怕没法好好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希望黄莺莺的生活再被影响。这么多年,我父亲给一我们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一家人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了。”
王亚军几次来公安局做笔录,每一次回忆起和父亲最后一面的点点滴滴,对他来讲都是锥心之痛。
邓琳琳和公公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回到家中,放眼望去,家中似乎处处便急着公公痕迹。儿子的小板凳是公公亲手打造的。儿童房的大部分分玩具都是公公买的。
两个月前,王亚军说,家里的冰箱有些接触不良,冷藏室的东西都坏掉了,王振什么都没说,直接给王亚军打了几千块,邓琳琳挑了一个双开门的大冰箱。她很开心,准备等公公再来的时候拿出冰箱中珍藏的进口火腿,为他
做一顿大餐,只是这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
“他是那么好一个人,临死之前也没有怪过黄涛,如果不是我公公心甘情愿交出银行卡的密码,黄涛无论如何都取不走那笔钱。”
警方清理黄涛的随身物品时,在他的背包中发现了一张银行卡。卡内有五万多块钱,其中36000元是王震的,剩余的钱则是黄涛这么多年的积蓄。
想想也真是够讽刺的,专业院校前途无量的大学生。自小每个月的零花钱恐怕都不止这个数,现在毕业好几年了,辗转多地,居然只有这么点积蓄。
黄莺莺委托小刘他们将这笔钱转给了王亚军夫妇,王亚军说什么都不肯收。看到卡内的余额,他有一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