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儿。“本来我们两个一起学习了按摩技术,打算开个兄弟按摩店,可是没想到我哥哥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给人按摩本来就是技术活。也是力气活,总是打针吃药掏空了他的身体。再加上我要上班,又要照顾他,实在分身乏术,所以没办法。我提出让他在家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正常再和我一起出来工作,就这样,我哥越来越封闭,不愿意出门见人,也不愿意和人交流。”
“每天呆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偶尔下楼转转。我和赞成她多和人接触一下,这样以后工作起来,也方便一点,可是他的病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化,糖尿病带来的各种并发症,让他没办法再像我一样工作了。”
范才出了名的脾气差,两兄弟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人们却总能轻易的一眼分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因为范才虽为兄长,但是他却。没什么耐心,没说几句话就暴躁,发怒。而范伟虽然是弟弟,却比较有担当,总会在哥哥身后收拾烂摊子。
范才生病之后,他的身材
走样,面部浮肿,皮肤溃烂,身上带着一股东西发霉的味道。而范伟为了招揽客人,总把自己打扮得干净清爽,两个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如同垃圾场一样的小屋里,但是却过着两种生活。
范伟也曾想过让哥哥到店里帮她做点杂活,这样不至于和世界脱外面的世界脱轨,也可以缓和一下,哥哥的内心紧张,焦虑的情绪,但是在按摩店干了两天的活儿,就说什么再也不肯来了。
范才不喜欢热闹的人群,更讨厌小孩子,他们家住在二楼。邻居们来来往往,难免会有些声音,范才常常冷不丁从窗户泼出脏水或甩下一把菜叶子。被杂物击中的邻居们看着被弄脏的衣服,无不破口大骂,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和范才计较。只能拐弯抹角的找到范伟,希望他可以管教一下自己的哥哥。
范伟夹在中间,要给邻居赔不是又要安抚哥哥的脾气十分难做。
“其实我理解我哥生活都不容易,他脾气越来越差,也是因为他和其他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我以为他已经习惯了出门就会被人嘲讽的生活,但每个人内心的想法终究是不一样的。没生
病的时候出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生了病以后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味。眼睛看不见,衣服脏了,出了洋相,也不晓得,别人当然不会用正眼瞧他。这样就进入了恶性循环,他越不出门,越觉得别人都是洪水猛兽,脾气就越古怪。”
范伟一像呵护小孩子一样呵护着哥哥,但是邻居们却没有义务忍受这个脾气古怪的人,而且范才还曾经在小区里袭击过一个小男孩,如果不是社区的同志出面,恐怕范才现在已经要被送到医院做精神鉴定去了。
“我和他一起长大,从数十年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我哥肯定是个精神正常的人,他只是无法理解社会生活,很难进行社会活动。”
“如此说来,你哥哥倒是无形之中得罪了很多人。和他矛盾最深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吗?”小刘听了范伟的故事,有些同情这个男人,他凑近了观察范伟,发现这个男人。有着一双极其修长漂亮的手,怪不得能成为这附近手艺最好的按摩师傅。
“我开了小店以后为了赚钱,几乎一天24小时都呆在小店里,除了吃饭的时候会和我哥简单的聊上几句以外,
其他时间我们两个没有太多交流。最近这阵子生意不错,我都没回家住。即使回去也是倒头就睡。赚钱不容易啊。”
范伟两手相对,轻轻摩挲着,哥哥的离世似乎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毕竟,人生苦难颇多。范伟早早就做好了范才终有一天,会先他一步离开的,此时不过是这一刻提早来临,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范才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被人害死。
“说实话,我实在想不出到底什么人。会害我哥哥,我们哥俩一没钱,二没要么同时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我哥确实讨厌了一些,但是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顶多会骂他一句精神病,不可能动手打骂。再加上我们住的这个小区,邻居们几乎都是在这附近开店的商贩。为了赚钱早出晚归,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谁会管一个脾气不好的瞎子?”
“近半年内,你哥曾和什么人发生过口角矛盾吗?或者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交了哪些新朋友?人际关系有了突破变化等等。”
范伟将双手交叠垫在桌上,坐姿端正的仿佛一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他的双眼失
能,所以无法从眼神分辨范伟究竟是在思考,还是因为思考的过于专注,已经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小刘实在忍不住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范伟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在我看来我哥应该也不会交什么新朋友,他不是那种主动交朋友的人。而且我们都没有手机。他也不会用这种技,更不可能交网友。平时让他下楼晒个太阳,都要发生好一通脾气,怎么可能主动结交朋友呢,更何况。就算是交了朋友,也不至于结仇,顶多两人观念不合,吵上几句嘴,老死不相往来就算了。我实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人想要我哥的命。我俩这条贱命阎王爷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