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平时也会陪胡东一起喂羊放牛,只是,牛羊生产的事情,王艳帮不上什么忙,胡东也从不假手于人,所以王艳晚上的时候安心睡觉,胡东一个人往返羊圈和家里。
天气暖和的时候,胡东就住在羊圈中。
“家里着起了大火。而你丈夫又有大半夜跑去羊圈的习惯。你为什么没有直接呼救或者去羊圈找他,反而再一次返回家中。”秦雪一声见血,指出了女人的漏洞。这下,王艳仿佛被按下了关机键,再次不吭声不吭声了,任秦雪和小刘如何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就是不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你丈夫平时喝汤药吗?”
就在两人从莫展之际,秦雪收到了一条案发现场发来的消息。侦查员在遍地废墟之中找到了一只熬制汤药的瓦罐,在残破的瓦罐上检测到了毒物成分。
胡东长时间接触牛羊,因此感染了布氏杆菌,需要长时间喝汤药治疗。这个罐子,平时就放在胡东家的厨房中,很多邻居都亲眼见过胡东在院子里熬汤药。
因为王艳嫌弃重要的味道太重,所以,胡东只好在通风处熬药。
“他得病了,所以需要喝药。”
“
胡东的药平时都是谁熬的呢?他自己。我闻到就恶心,有时我女儿回来也会帮他熬一两次,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熬药。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再养这些东西了,他不信。为了赚点钱,把自己的身体都造坏了。”
王艳抬起手,抹了抹干涸的眼睛,虽然嘴上说着心疼丈夫的话,但是却没有表现出对丈夫有任何的怜惜之情。
“他死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们说过。”
“谁说过?”
“他们都说了。”
“他是怎么死的?”
“他们说是火烧死的。”
在小刘与秦雪到达医院之前,有好事者已经给王艳发来了消息,打来了电话。众人七嘴八舌交代了她的丈夫死亡的原因,让小刘和晴雪有些被动。
“你认为他是怎么死的?”
“不清楚。别人说是怎么死的,就是怎么死的吧?”
“他是被人毒死的,有人在他喝的汤药中下了毒药。胡东也没想到,本来是救他命的一碗药,却变成了穿肠毒药。有能力跑到你家里给她下毒,并且点火烧房子的人是谁呢?”
王艳有些紧张的缩起了肩膀,咬了咬下嘴唇。
“听说你的两
个孩子品学兼优,成绩很好。”秦雪见王艳身体微微颤抖,知道她的心理防线距离崩溃没剩下多长时间了。因此,并没有在胡东的死因上有过多纠缠,反而一反常态,改变了咄咄逼人的态度,提起了王艳的一双儿女。“他们有出息,比我和胡东都有出息,以后日子肯定也过得比我们俩好。”
“可惜了。这两个孩子以后没有爸爸了。”
“唉。”王艳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胡东是我害死的。是我杀了他,也是我给他下的药,但,我并不是存心想要害人,我俩商量好了。一起死。”
王艳终于掉下眼泪来,将杀夫原因娓娓来。
胡东和王艳俩人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十分清贫。有了孩子以后,他们的生活条件没有得到改善。本来王艳和胡东想让两个孩子读到初中就外出工作,这样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女儿与儿子学习成绩非常好。无论让哪个孩子辍学,夫妻俩都不忍心,所以只能拼命的赚钱。
胡东靠养羊赚了一些钱,但是他也因此染上了病。生活条件好转之后,胡东染上了赌博喝酒的恶习。
生活作息不规律,熬夜,酗酒等原因使他的身体没况愈下。
王艳多次劝阻,胡不仅不听妻子的话,反而。故意酗酒。
王艳心灰意冷,因此连给丈夫熬药的事都不做了。
半个月前,胡东因身体不适,去医院做了一个小时的检查,发现他已身患尿毒症。虽然医生建议胡东继续治疗,可是高昂的医药费还是让夫妻二人望而却步。
“我和胡东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俩的感情很好,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病痛折磨着。我想救他,可是两个孩子要花钱,我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好过一些,我真是不忍心再拖累孩子们。女儿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很快,就可以自力更生了。儿子上了高三,只要顺利通过高考以后,也不用我们操心了。我和胡东商量了,与其把我们手头的这点积蓄全都砸在医药费上,最后闹个人财两失还不如。放弃治疗。”
王艳啜泣起来,两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一个是有希望生还,但是却要耗费全部积蓄的丈夫,而另外一个则是拥有大好前程的一对儿女,王艳夹在中间难以取舍。
“大夫都说了,每个人
的身体条件不同。有的药对这个人有用,对那个人就没用,能不能治好是个未知数?能治到什么程度也是未知数。那些有钱人几百万扔进去都打了水漂,像我们生普通的农村家庭摊上这样一个病人,就像掉进了无底洞。什么时候这日子才能是个头呢?我实在是过够了苦日子,不想再吃苦了,我的两个孩子跟着我遭了这么多罪,我不忍心,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