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明这间小房地势最高,可以俯瞰全村。
听王富兴说这房子不是为了老许特意建的,而是用来护卫全村的哨所。
以前草原上的狼挺多,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财产,曾经两次组织打狼运动。
那时候牧场每天都得派人巡逻,晚上天太冷了,巡逻的人需要个落脚的地方,于是就在村子四周的山坡上盖了几间小房子。
其实最开始村子四面都有这样的小房子,只是后来盖马圈,村里新盖房子多了,不得已就把西面和南面的拆了。
许灵均下放的时候,最开始住的是马圈,之后两次自杀未遂,本村的人看他可怜,就安排在了这间小房子里。
涂志明来了,顺理成章的便继承了这间房子。
本来东边也保留了一间,上次大雨竟然给浇塌了。
这房子就需要个人气,没人住就是不行。
涂志明和秀芝把泥踹的又细腻又粘糊,觉得差不多能用了。
邻居家借来梯子,涂志明爬上了屋顶。
先在屋顶上浇水,把屋顶浇湿了,然后开始抹黄泥。
秀芝在下面配合,拿着铁掀往房顶扔活好的黄泥。
一铁锹黄泥挺沉,但她却能毫不费力的甩上房顶。
涂志明很难想象,一个小小的个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看来早上的鸡蛋、大鱼不白吃啊。
两个人配合得相当默契,房子本就面积不大,没多长时间屋顶就抹得平平整整了。
抹完了屋顶开始抹墙壁。
“呦呵,这房子这么一收拾,齐整多了啊!”
涂志明回头看去,却是队长王富兴,乐呵呵的,背着双手站在围栏之外。
“富兴叔,快进院儿!”秀芝笑着招呼道。
王富兴拉开篱笆门走了进来,站在涂志明身后看他抹墙。
“这墙抹的挺好啊,你干过这个?”
涂志明把一块黄泥甩上墙,一边抹平一边道:“这个还要学?不是有手都会么。
富兴叔,您今儿怎么这么有闲暇,亲自莅临我这小院儿啊?”
王富兴呵呵笑着道:“闲个屁,还莅临,你小子可真能拽词儿。”
随即他解释道:“这两天光在大队开会了,都整上火了,过来找你整点儿药。”
涂志明道:“你看我这两手都是泥,您要是不着急的话,稍微等我一会儿行不?马上这面墙就抹完了。”
“不急不急,我刚好在你这儿坐一会儿。”
秀芝进屋拿出一个马扎递给了王富兴。
“富兴叔,您坐!”
王富兴开玩笑道:“这还是夫唱妇随,这才几天啊,秀芝说话就和你一样,您您的了。”
“这叫做‘礼多人不怪’,跟您这大领导,必须得客气点儿!”
“拉倒吧,一个生产小队长,放屁都不响,还大领导呢,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
涂志明道:“别的领导大,但未必管得了我。您这领导小,却能给我这人民群众解决问题。所以啊,在我和秀芝眼里,您妥妥的就是大领导。”
王富兴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笑了半天,他这才说道:“有尖中傻,有傻中尖。咱们这队里谁不说你为人实在人品好?谁能想到你这拍起马屁来一套一套的。咋的,又有啥问题想让我帮你解决?丑话说在前头,你建房子用的木头我可帮不上忙啊。”
“我听说大队那边有存的木头,好像也没啥用,要不您帮说个话?”
“大队那边甭指望了,那是公家的东西,就是烂在那里也不能给你。
再说了,就算给你也不能要,谁知哪天就出问题了。”
“那有没有老百姓家里存的木头,要是不着急建房子的,可以卖给我?”
“这个得碰。咱们小队肯定没有,改天帮你问问别的小队。你这里要是来了看病的人,你自己也可以问问。”
俩人说着话,涂志明墙抹的差不多了。
洗了手,进屋抓了点中药,用草纸包好了,出门递给了王富兴。
“多少钱?”王富兴问道。
“二十块!”涂志明回答。
王富兴一愣,说道:“怎么这么贵?”
“领导和人民群众能一个价格吗?必须得贵啊!”涂志明笑着说道。
王富兴这才知道涂志明在开玩笑,大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问道:“到底多少钱?”
涂志明道:“您答应我一个事儿,一分钱不用!”
“啥事儿?”
“昨天我看见东边放哨的小房子塌了,那上面的房梁,门窗我想拉过来用。”
“这不好吧!那可是公家的东西!有句老话说得好,不患寡,患不均。
扔在那里烂着无所谓,要是给了你,万一有人有意见可不好办。”
“我是打算用这些木头,在我这间小房旁边起一间仓房。你放心,东西还是队里的。以后我自己建了新房,这两间房子我就还给队里,你看这样行吗?”
“这样行!”王富兴有了正当理由,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举了举手里的药包,“这回能说这些药多少钱了吧?”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