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屋拿出一瓶红花油递给了牛凤英。
“听说你们两口子昨天把孩子打得够呛,别留下暗伤,这药拿回去给孩子擦擦。”
牛凤英笑着道:“亏你有心了,我刚才就想说来了,抹不开面子没说。”
“这有啥抹不开面子的啊,咱们谁跟谁啊!”
涂志明笑着道:“用完了记得给我送过来,我诊疗箱里就这一瓶。”
“行了,知道了!”牛凤英笑着离开。
涂志明又问董大娘道:“大娘,刚才听小翠说你腿疼啊?”
董大娘道:“下雨阴天的腿就疼的厉害,不过这都是老毛病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那你咋不找我看看呢?是不是有点儿信不着我?”
“这可不是。”董小翠一旁插话道,“我娘这是老毛病了,之前也看过不少大夫,说这是老寒腿,根本没法治,顶多疼厉害了吃点儿止痛药顶着。”
董大娘也道:“咱们这地方岁数大的,哪个没点儿风湿病、老寒腿啥的啊。我啊都习惯了,真没有信不着你的意思!”
涂志明道:“要是今天你们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大娘有这个毛病。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可不能不管。你们先等一下,我去拿点儿药。”
留秀芝和董大娘母女闲聊,他则又进了仓库,不多时拎了个布袋子出来。
他把布袋子递给了董小翠,交待道:“把这些药材用菜刀剁碎、越碎越好,然后缝成口袋。”
转头对董大娘说道:“大娘,你每晚睡觉的时候绑在膝盖上,开始两天可能会有点儿硌得慌,习惯了就好了。
等啥时候你早上睡醒了,一摸膝盖是热乎的,不是冰凉的,你就过来跟我说,我给你进行下一步治疗。”
董大娘推辞道:“不用,那多麻烦你啊?”
“大娘,看你说这话多见外啊!”秀芝一边笑着道,“自己人有啥麻烦不麻烦的,您给我们送吃的,帮我们干活,可没听您说麻烦。”
董大娘听言不再客套,和董小翠娘俩笑眯眯的走了。
傍晚的时候,王富兴召集小队儿开会,通知每家每户必须派一个人参加。
涂志明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全小队的集体会议呢,接到通知和秀芝招呼了一声便出了门。
可能是下了雨得缘故,敕勒川的天空格外的澄澈。
就连天上的浮云,边缘都是整整齐齐的,带着种清爽的感觉。
迈步王富兴家院子,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聊着天儿。
熟人打招呼的流程过后,一旁响起了个不和谐的声音。
“妹夫,到这边来坐!”
循声看过去,却是陈春来坐在角落。
这小子不知从哪儿混的板凳,恬不知耻的一人占着俩,坐着一个,另一个用腿搭着。
涂志明走过去,他把搭着腿的板凳让了出来。
“妹夫,这个给你坐,帮你占了半天了!”
涂志明把板凳搬到了陈春来一侧,坐好之后问道:“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妹夫啊!我媳妇是你媳妇的堂姐,我不管你叫妹夫叫什么?”
“你最近没听海生管我叫什么吗?”
“没注意啊,怎么他和我不一样吗?”
“不一样,相当不一样。”
“那他管你叫什么?”
“还和从前一样,叫志明哥。”
陈春来笑着道:“那他叫的不对,这么叫把亲戚叫没了!”
看看陆续还有人来,开会的时间还早,涂志明打算好好逗一逗这小子。
叫哥可以,叫妹夫不行,必须好好治一治。
他撇撇嘴说道:“有孩子管自己父亲叫爹,有的叫爸,甚至还有叫叔,叫伯伯的,难道换个叫法这爹就不是爹了吗?
亲戚那是改不了的,不管叫啥该咋回事还是咋回事儿,你说对不对?”
陈春来嘿嘿笑着回答:“对是对,可当姐夫可比当小弟强,你说对不?”
“这道理谁不知道?可你就不好奇海生为啥之前也管我叫妹夫,咋突然改口叫了姐夫了呢?”
“是啊?为啥啊?本来我俩商量好的,以后就这么叫你了,这小子咋突然变卦了呢?”
闹了半天这还是合谋好的。
涂志明拍了拍海生的肩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海生这是在振夫纲。”
陈春来有些糊涂,好奇问道:“啥叫振夫纲?”
“我问你,你和你媳妇儿在家谁说了算?”
“废话,当然是我了,我在家说话可是说一不二。”
这小子说完话拍了拍胸脯,上面也没多少肉,不知拍个什么劲儿。
涂志明继续忽悠道:“我看不尽然吧!
若是你家里你说了算,你媳妇自然该随着你的称呼来叫亲戚。你以前喊我哥,那你媳妇理应也跟着你叫哥才是。
可如今,你怎么反而跟着你媳妇叫起妹夫来了?这不是乱了套吗?
单从这点来看,你们家恐怕是女人当家,男人做不了主。
海生就看明白了这一点,才改口管我叫哥的。
春来,我跟你说,这表面上是个称呼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