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咋这时候回来了呢?”另一个妇女好奇地问。
“哎呀,王四儿病了,队长命令我把他送回来了!”宋老三解释道。
“什么?王四儿病了?”人群中,王四儿的爹妈姐姐一听,顿时慌了神,连忙问道:“人在哪儿呢?严重不严重?”
“我刚刚给送家去了,在你们自己家炕上躺着呢!”宋老三连忙说。
他看王四的爹妈腿都软了,不敢再开玩笑,连忙安慰道:“不用担心,没啥大事儿。他得的是虫子病,志明已经给他打了虫子。现在说是需要休养,所以才给送回来的。你们回去问问就知道了!”
话还没说完,王家几人已经急匆匆地跑远了。
王家人一走,妇女们再次把宋老三围了个水泄不通,问东问西。宋老三也不嫌烦,事无巨细地一一回答。
秀芝在一旁等得心焦如焚。她刚才看到宋老三特意叫她,就知道肯定有事儿。可现在人这么多,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牛凤英看出了秀芝的窘迫,笑了笑对宋老三问道:“哎,老三,你刚才叫住秀芝,是不是志明给秀芝捎信儿了?”
宋老三一拍脑袋,笑道:“可不是么,差点儿被你们给吵忘了。”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递到了秀芝的手里。
“拿着吧,这是志明给你的信!”
一听说有信,现场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有信?”
“有我的么?”
“有我家的么?”
宋老三双手一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除了志明给李秀芝同志写了一封信,其他人都没带信回来。”
众多妇女一边骂着自家男人没良心,一边眼巴巴地看着秀芝把信纸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衣服口袋。
牛凤英骂道:“这个郭谝子,就是个没良心的,也不跟人志明学一学。”
宋老三不嫌事儿大,趁机给郭谝子拉仇恨:“别提了,大伙没写信,说不定就和你家郭谝子有关系。”
“哦?怎么说?”妇女们好奇地问。
宋老三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当时队长问,谁要捎信儿回家。你猜你家郭谝子说啥?他说,往回捎信儿的都是娘们!你说他这么一说,谁还敢捎信儿啊?”
现场顿时喧闹起来,妇女们纷纷指责郭谝子多嘴。
“你自己不想往回捎信儿就算了,怎么能乱说话呢?你这么一说,别人还怎么往回寄信呢?”
牛凤英暗暗咬牙切齿:郭谝子,枉我对你这么好了,看回来我不收拾你的。
站在高高的草堆上,郭谝子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哆嗦。
他抬头望向远山,感受着风向的变化,随后把衣摆最上面的扣子紧紧系上。
这时,姜小海在下面用草叉甩上了最后一捆草。
郭谝子稳稳接住,摆放好后,便顺着草堆滑了下来。
“‘南风雨,西风晴,北风过来冷煞人。’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得赶紧捡点儿柴火,今天晚上肯定冷。”
说完,他招呼了一声,众人便齐刷刷地动起手来。
有的捡树枝子,有的折树杈子,还有的扒拉草根子,甚至有人去拾马粪,干啥的都有。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帐篷外面就堆起了好几堆柴火,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郭谝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差不多了。大伙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去吃饭。”
随即,他又问道:“今天晚上轮到谁守夜啊?”
话音刚落,就有人插话道:“还今儿晚上呢,昨晚上就没人守夜!”
郭谝子一听这话,眉头一皱,立马看向了陈春来和江建军。
“我记得昨晚是你俩守夜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陈春来老脸一红,挠了挠头:“昨儿不是干活太累了么,脑袋一沾枕头就睡过头了。”
江建军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我也是太累了,春来没叫我,我就直接一觉闷到了天亮。”
因为帐篷设在山口,哨点儿就在帐篷外,方便看守,照应方便。所以守夜的从一天两组,每组两人,换成了一天两组,每组一人。
郭谝子听了两人的回答,眼睛瞪得圆圆的:“大伙谁不累啊?可轮到谁守夜也没出过差错,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多事起来了?要知道咱们看的可是军马啊,这要是丢了,咱能对得起国家吗?能对得起每天那一斤苞米面儿吗?”
俩人的脸更红了,连忙说道:“行了谝子哥,我们错了还不成吗?昨晚上我俩不是忘了么,今儿晚上我们补上,你看行不行?”
郭谝子心里的火气莫名地冒了出来:
“补上?补上就行啦?一句补上就能把事儿给抹平啦?
‘犯了错就得认,挨打就得立正站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郭谝子的声音抬高了八度,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建军我就不说了,毕竟守夜这事儿,都是前一个回来叫后一个人的,他可能也是一时疏忽。
可你就不一样啊,陈春来!人品不咋地咱就先放一边,你这懒懒散散、有组织无纪律的毛病,是不是得好好改改?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