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兴坐了一会儿说起了正事儿。
涂志明听说因为大雪的原因,射击比赛又延后了,心里觉得挺开心。
说心里话,这大冷的天他是真不愿意出门啊。
在家待着多好,没事儿看看小人书,跟媳妇儿腻古腻古,整点儿喜欢吃的喜欢喝的,日子要多美有多美。
说完比赛的事儿之后,本来王富兴该走了,可他看了看盆里还有冻梨,喉结动了动,竟然没动地方。
涂志明连忙把冻梨送上,王富兴接在了手里。
王富兴家算是富裕的了,是过年也能买得起十斤冻梨、十斤冻柿子的人家。
冻梨、和冻柿子是西北农村贫富的指标之一。
有没有钱就看过年买的几斤这两种水果。
每样买得起十斤的,那得是拿的到满工分的有点小权的人,所谓“农村有三闲,书记队长计分员”,买得起十斤的就是这些人。
每样买得起五斤的,家里人口少的,或者家里拿工分的人口多的。
买得起二斤以下的,多数都是没钱的,也有的是家有余钱且精细的人家。
这些水果也不是自己随便吃的,一般是过年或者家里来了客人了才拿出来,平常很难吃到。
王富兴拿着冻梨,在上面咬了个小口,嘴凑上去一撮,一股子甘甜的汁水就涌向了喉咙。
把汁水吸光,再慢慢啃冻梨肉,剩下的冻梨肉肉肉的,也挺好吃。
看涂志明两口子盯着自己看,王富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头道:“今天去大队开会,听了几件有意思的事儿。”
“什么事儿?”涂志明问道。
“一个是县里的,说有伙小偷搞封建迷信,请道士捉鬼被抓了。”
涂志明一想就明白是咋回事了,笑着道:“什么年头了,还干这个事儿!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神啊的!”
“别这么说!”王富兴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这帮小子做坏事儿,衣服兜里被放了阴间的钱。
回来之后,家里面被洗劫一空,最主要的是屋子里没进人,那个贼头的钱匣子打开都没打开里面的钱就没了。
你说这不是……
听说上面派了人来调查这事儿了。”
涂志明听了这话心里面也注上意了。
他用“系统定位,空间取物”,就是柯南来了也难解。
不过这事儿毕竟过于惊世骇俗,偶然为之没什么,次数多了非出事不可
看来以后还是得注意一点,别让人抓了小辫子就麻烦了。
低调,躺平,混过两年,剩下的事情慢慢再说。
之后王富兴又说起了第二件事儿。
“张大个子被送到县医院了,知道吗?”
涂志明摇头表示不知,“上次他踩火堆,身子着火也没受啥大伤,这怎么还送医院了呢?”
“可说呢!”王富兴感叹一声。
“今天开会的时候,四队队长跑过来和我说的,说张大个子回去之后就病了。
先是打摆子,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儿,脚上不知怎么的又冒了脓了。
听说都烂得都见了骨头了。”
涂志明无语道:“不就是脚上扎根刺吗?哪有这么严重啊!”
王富兴站起身道:“谁知道呢?个人有个人的命。
这小子喝多了,一酒瓶子差点儿没把媳妇打死,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叹息一声,告辞离开,两口子挽留不住,出门相送。
看着老头渐行渐远,小两口回到屋里,上炕闲聊起来。
秀芝笑着说:“听富兴叔这么一讲,我咋觉得张大个子怪可怜的呢?”
涂志明也笑着回应:“那是因为你心地善良呀!不过张大个子虽然可怜,但也不值得同情,要不是那天我和海生及时赶到,兰花姐可就真没命了。”
秀芝接着说:“我听凤英嫂子讲,西北的好多男人都喜欢打老婆,还有把老婆打死或者打跑的呢。”
涂志明点点头,说道:“这地方养家糊口全靠男人,女人不挣工分,所以地位比较低,之前确实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儿。
不过咱们小队还不错,没听说过谁打自己媳妇的!”
秀芝嘻嘻地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我听凤英嫂子和兰香姐说,以前咱们队里虽然没有往死里打老婆的,但心情一不好就打一顿的人可不少,只是这半年突然就都没有了。”
涂志明好奇地问:“为啥呀?”
“因为你从来都不打老婆啊!”
秀芝捂着嘴笑个不停,“凤英嫂子说,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大家都在偷偷地跟你学呢。
他们在背后说:有本事的人都不打老婆,没本事的人才打老婆呢!
以前那些喜欢动手的人,怕被人说没出息,就都不敢动手了。”
涂志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我还有这用处!”
“那可不,你的用处可大了去了!”秀芝的笑声也更大了。
两口子聊了几句,涂志明顺手抓起秀芝吃剩的半个冻柿子。
刚要往嘴里送,就瞅见了那充满期盼的小眼神。
他立马停下动作,乐呵呵地问道:“还想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