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麻杆儿在路口等了一会儿,老司机是如约而至,这次他换上了一身长衫马褂,手里面还拿着一块儿醒木。
“蒋公子,我仔细想了好长时间,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天处理崔大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这也没关系,今天我卖卖力气,一定把事情弄个清清楚楚。”
我赶紧跟他说:“小心点儿,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崔大可你不是没劝住,只是他自己半道儿跑回来了,这里面有古怪。”
老司机很意外,看我的眼神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您就这么跟我实说了?”
我不由道:“那不然呢,我瞒着你干什么?”
名义上我们这是反工,但从根本上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我看了一下午的资料,别的没总结出来,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李明轩跟我们似乎没有说实话,他只讲了自己的生意被摘头鬼崔大可给影响了,可是并没有说死者有那么多。
其实来说在别的行业里面,雇主要是隐瞒一些东西,那太正常不过了,人家也有自己想保密的东西。
可是阴行里面这可是大忌!
鬼神之事就怕遮遮掩掩,本来鬼不打算让人
把自己弄清楚了,人又瞒着人,那事情的危险程度就会直线上升。
我就说当初怎么在监控画面里面看到那颗保安人头的时候,那个笑容让我觉得那么惊悚,毛病就在这十多条人命上。
老司机略一沉吟:“蒋公子,既然是这样,我心直口快可要说几句不中听的了。”
“但讲无妨,今天晚上不一定出什么事情,咱们可必须齐心协力。”
老司机道:“不是这个,咱们阴行中人一起行动,自然是齐心协力,我的意思是李明轩没跟我们说实话,我们就这样去了,合适吗?”
聪明莫过帝王,伶俐莫过江湖!
烂尾楼这些事情我就说了这么两句话,老司机一下就琢磨透彻了,真是一语中的。
“蒋公子,这件事情如果是因为我们的问题,导致事情没有处理好,我把命搭进去也是应该的,可是要因为李明轩有所隐瞒,我们还要往里面填,这坑可就平不了了。”
“他他妈的玩儿人,凭什么我们去收拾烂摊子?”
“您现在给他去电话,让他把话说清楚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给他卖命。”
我摸出烟来点上:“你想要他怎么交代?”
老
司机定定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也知道咱们掉进人家的坑里面去了,生意就是生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姓蒋的答应他把事儿平了,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现在摘头鬼还在他的工地上,那这个生意我就要接着做下去,要让他给个交代,我至少要把摘头鬼处理干净了。”
李明轩的确犯了忌讳,但是我接了他的委托,又把生意给促成了,许他不仁不许我不义,天大的事情要等买卖结束再算,这是蒋家千金一诺打出来的金字招牌。
麻杆儿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些什么。
老司机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古怪起来。
现在其实就很复杂了,好几个事儿茬在一起,一码一码排齐了,那也没先后,毋庸置疑都是先把摘头鬼给办了,然后才说李明轩。
我琢磨了又琢磨:“算了,你别进去了,这单生意对你来说已经结了,是我没搞明白就把你又扥过来了,回头我摆酒致歉。”
麻杆儿转头就要走,老司机开口了:“蒋公子,您有点儿太看不起人了,冲江湖道,冲着义气说话,我既然来了我还能走吗,我就是觉得窝囊了。”
麻杆儿一
针见血道:“先办摘头鬼,再办李明轩!”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感觉有种似曾相识的意思。
刘家村长青子道长好像也是这个口风,这可千万别养成我们松阴轩的习惯,每次接了活,上来干麻烦,紧跟着把雇主给干了,那我们这个买卖完了呀。
“嘿,我以为林兄弟你说话咄咄逼人,没想到这么对胃口,今天我倒要看看,这烂尾楼是什么刀山火海,能挡住了我们弟兄。”
往下可就没什么矫情了,都是老爷们儿,思路对上了,就开始直接办事儿。
哪曾想再进烂尾楼,情况可就跟我和老司机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那天是凑近了我才能看见一到三楼那股浓浓的阴气,今天我刚一进工地,就感觉到了阴气扑面而来。
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心,今天的工地阴气很浓,我一眼看过去像是在过鬼门关一样。”
麻杆儿连抽两道黄符,一张塞给了我,一张自己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随时准备发动。
他又看了老司机一眼:“用不用给你一张符?”
老司机笑笑,伸手扬了扬手中醒木:“我有这个。”
“你这个管用吗?”
老司机道:“
这个有赞呐,君称龙胆凤翥妃,文握惊堂武虎威,戒规振坛僧道律,唤醒压方紧相随”
我拦他一句:“你就别使活了,这都什么场合了。”
老司机解释道:“这就是您不常听书,醒木又叫惊堂木,先天自带一股正气,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