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鸡都死了,原本不满许女士拿生辰八字布置风水局的人,更不给她好脸色。
我和陈五去村口等尤宗宪的时候,路过好几户人家,看到他们一边收拾院子里的鸡,一边骂许女士害人精,连累了全村人。骂人的人看到我们,又讨好的笑了笑,生怕得罪我和陈五。
尤宗宪来的很早,早上八点就开着辆电动三轮车,拉了一车的白纸和竹条进村,在我们暂住的院子扎起纸人。
尤宗宪扎了一整天,院子里摆满了纸人。我数了数,大概四百来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没有画眼睛。
太阳落山后,尤宗宪才停下来歇口气。陈五带着我去找村长,把全村人都集中起来,给每个人一张黄纸,叫他们写上生辰八字,不能写错了。
“陈师傅,要生辰八字做啥?不会对我们不好吧?”村长拿着黄纸,忧心的说道。
这个村子发生的事,与生辰八字息息相关,他们现在就是惊弓之鸟。
我想到了,陈五也想到了,他安抚村民,说道:“我请了扎纸匠,就是多集镇的尤老爷子,大家伙听说过没有?”
村里人都点头,多集镇只有这一家白事铺子,谁家有白事都是去那里
买白事用品。
陈五接着说道:“昨晚阿勇来闹了,大家伙也都知道,今晚他还会来,而且不死人不会收手。我们呢,借纸人给各位替死,随便阿勇是杀是宰,闹够了他才能入土为安,村里也就平平安安了。大家也不用担心,纸人替死不会害你们。”
话里头又是杀又是宰的,吓得村民面色发白,再三确定纸人替死不会害他们,才在黄纸上写了生辰八字。
陈五没有收回黄纸,让村里人各自拿着去领取纸人。
不一会儿,我们暂住的院子排起了长队。尤宗宪坐在院子里头,让村民以户为单位,一户一户进院子,报上人口数,男女老少各几口人,再由我和陈五搬来相应数量的纸人。
“人都在这里吧?”尤宗宪拿着三张黄纸,问面前的一家三口。
男户主点点头,说道:“都在,尤老爷子,这纸人就抱回家?”
尤宗宪没说话,在一个大的男纸人心口,贴上写了生辰八字的黄纸,又递给男户主一支笔。
尤宗宪说道:“你去给它点上眼睛。”
男户主捏着笔,说道:“为什么点眼睛啊?”
纸人点眼睛就活了,尤宗宪却没这么说,而是跟前面的回答一样,说道
:“废话那么多,不点眼睛别领了!”
男户主连说点眼睛,在纸人的眼睛处点了两团墨点,这就是眼珠子了。
这点上眼睛后,纸人就不一样了,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你总能感觉它已经活过来,那双眼睛正在观察周围。
这就是我的感觉。
男户主之后,他的妻儿也给纸人点了眼睛。
“抱回去吧。”尤宗宪对这一家三口说道,“把纸人放在院子的东南角,天黑以后你们住在西北角的屋子,要是西北角没有屋子,那就躲在你家堂屋的香案旁边,听到啥动静都不准出来。”
一户一户领取完纸人,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还多出七个纸人,尤宗宪亲自给纸人点上眼睛,那些纸人眨巴眨巴眼睛,活灵活现地动了起来,在院子里像人一样走动。
尤宗宪对七个纸人说道:“去村子巡逻,发现异常,立即来通知我!”
七个纸人应下,陆陆续续的出了院子。
直到晚上九点左右,村子里的狗叫起来,尤宗宪拿出一沓纸片人,扔在院子里,大喝一声:“活!”
好似变魔法一般,那些纸片人落地而起,往院子的东南角走,尤宗宪并指为剑,指着纸片人说道:“八字为灵
,纸片为媒!”
纸片人得令纷纷停下,然后各自在院子里活动,作出一些很奇怪的动作。
尤宗宪说,这就是各户纸人正在做的事,哪个纸人替死了,这边会有预示。
等村里的狗叫声渐渐多了,院子里的两个纸片人化作粉末,这意味着有两个纸人替死了。
尤宗宪掐指一算,说道:“陈五,那脏东西在村尾,你跟我去抓,小娃子留下来,守着纸片人,如果发现纸片人碎的太多,赶紧联系我们。”
说完,尤宗宪和陈五离开院子。
我蹲在地上看着纸片人,慢慢看出一点门道,把纸片人按照村子里的每家每户对应上了。当然,我不知道准不准,完全是盯久了闲的。
陈五他们去的村尾,那里正好有纸片人碎了。
又过了几分钟,纸片人碎的越来越多,速度也在变快,我觉得不对劲,立马给陈五拨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陈五接通了电话,我说道:“五叔,你们在哪里?好像村头的纸片人也碎了,和最开始碎的方位相反。”
陈五说知道了,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而纸片人碎的越来越多,我看到村尾碎的纸片人,又看看相反的方向,碎裂的迹象好像再往村
尾移动。
五分钟后,我又给陈五打电话,他没有接,手机自动挂断了。
他们一定出事了!
我一边将拍了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