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叼着烟,认真研究着棋路,他正在兴头上,随手取出几张符,看也没看就递给我。
我拿了符,带着许军出门。
才出门口,许军脚底一滑,便朝着前方踉跄冲出,若不是我手疾眼快从后面拉了他一把,他这一下必然会摔得很惨。
“谢谢,太感谢先生了。”许军稳住身子后,冲着我连连道谢,只是刚才的惊吓让他有些脸色发白。
我取出一张符,折成三角状,递给许军,说:“许先生,把这个带在身上压压煞气,不然我连你的车都不敢坐。”
许军连连点头,把我给他的符收了起来。
这张符出自陈五之手,内蕴深厚道行,效用极强,许军把符收起来之后,他印堂上那一抹浓黑便消散了不少。
其实以陈五的道行,仅凭这一张符便可以完全压制住许军身上的煞气。只不过,压制煞气只是解燃眉之急,想要彻底根除,还得找到源头。
自我来京城以后,陆陆续续也对汽车有了一些认知,许军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奥迪a6l,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我不由多看了许军一眼,在确定对方印堂上的煞气不见后,这才安下心来。
因为印堂发黑的人,很容易出车祸。
怎样看一个人印堂是否发黑呢?
其实不用看印堂,直接看他的脸就行,若是在没有生气的情况下,面色阴沉,那就是印堂发黑,因为人在除了生气和中毒两种情况下,脸色不会发黑,那都是被印堂给映照的!
别看许军身上的煞气暂时被压住了,他的脸色却依旧很难看,可能是惊吓所致。
许军开车载着我,驶上高速公路,我盯着前方,开口问道:“许先生,冒昧问一句,你表舅下葬多久了?”
许军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呢喃道:“一、二、四天了,今天是第四天。”
“怎么了?”
说着,许军忽然眉头一皱,扭头看着我问道。
担心影响他开车,我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想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如果不影响的话,你一边开车,一边把那天去参加葬礼的事情给我讲一下吧,越详细越好。”
“唉……”许军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表舅打了一辈子光棍,膝下没有儿女,一直将我们几个表兄弟视如己出,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所以我们兄妹几人,从小就和表叔很亲近。”
“我表叔从年轻时候就坐下个毛病,就是爱抽烟,一抽就停不下来,一根连着一根,
这也导致他患有严重的气管炎,年纪大了就转为了哮喘,每天痰多咳嗽,我带他去很多医院看过,医院对这种慢性病也没有彻底根治的方法,只能给他配一些阿莫西林消炎药,让他回家养着。”
“可是抽烟人你懂得,一旦抽了就很难真正戒掉,表舅穷苦一生,只有这么一个爱好,由于他是一个人住,身边没人照看,他背着我们偷偷抽烟,我们也不知道,实际上,一直都在背着我们偷偷抽烟。”
“就在前段时间,他半夜里哮喘发作,实在难受的厉害,因为村里也没啥熟人,只能给我妈打电话求救,当时我正好在外地采购钢材,一时赶不回去,我弟又在国外读书,我妹去苏州旅游去了,我妈情急之下只能叫了救护车。”
“可等救护车去的时候,表舅却死活不肯上车,还嚷嚷着说,要是叫救护车的话,他自己早就叫了,他一辈子没个亲人,到了快死的时候心里难受,就想见见这几个外甥,可却没有一个人肯来见他。”
“最后,表舅虽然被救护车救走了,可是,从那以后,他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等我出差回来,却收到一个晴天霹雳,我妈跟我说,昨晚我表舅
上吊自杀了!”
“表舅本就没有什么亲人,他死了,我妈带着我去给他办丧事。”
“我妈说,我表舅只是她表弟,算不上直系亲属,非直系亲属下葬,尤其是入殓的时候,千万不能去看,虽然我们是去给表舅办丧事的,但最好不要亲自上手,哪怕多花点钱,得找专业的人,专业的人有自己的窍门,他们不怕这个。”
“我觉得有道理,就按我妈说的去办了。”
“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专业入殓的人来了以后,在屋里掌了灯,忙活了起来,过了很久,我听到屋里有人叫我,我以为入殓已经结束了,风风火火的走了进去,结果一帮人正抬着表舅的尸体往棺材里放,那惨白的一张脸正好被我撞了个正着,在看到表舅那张脸的瞬间,我心里就泛起一阵寒意,心说完了。”
“您猜怎么着?”
“原来他们叫的根本不是我,他们入殓的队伍中,有个和我同名不同性的,小名也叫军子,人家叫同伴的时候被我听到,搞误会了。”
“这下倒好,就像是冥冥中早有注定,自个儿把自个儿给坑了,哎……”
话说到这里,我瞥了许军一眼,说:“人老精树老灵,你妈的话是
对的,别看人活着的时候,将你们视如己出,当自己孩子看待,可是死了以后就大有不同,人传宗接代就好比树木开枝散叶,一旦分了叉,很多时候就要有所避讳了,别说是表舅,即便是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