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桥也看向自己的媳妇,问道:“小蝶,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赶紧告诉两位先生。”
小蝶拿着扫帚的手紧了紧,关节都有些泛白,她看了看张桥,似乎有些犹豫。
张桥催促道:“你看我做什么?知道什么就快点说啊。”
“这件事咱爹不让说,我……”
张桥顿了顿,说道:“咱爹不让说?到底什么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
小蝶说是四年前的时候,那一年张桥外出打工了,所以村里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张桥着急的说道:“你赶紧说吧,咱爹都不在了,有啥不能说的。”
小蝶这才支支吾吾的说起四年前的事情。
“咱娘死后都封棺了你才回来,大家都告诉你她是病死的,你也没有怀疑过,其实并不是,咱娘其实是被淤泥闷死的,就在西沟沿的田那里。”
西沟沿就是张程淹死的地方,他家的田地就在附近。
四年前也是这个时间,太阳落山后,小蝶和婆婆去田地里打玉米叶子,两人手脚麻利的打了几捆,背着回家的时候婆婆突然崴了脚,脚顿时就高高的肿起不能走了。
婆婆让小蝶把玉米叶子背回家,让张程推板车过来接她,小蝶依言照做,背着玉米叶子就回了家,跟她公公张程说了这件事。
张程先
是问了小蝶崴脚的地方的哪里,问的非常仔细,连哪棵树旁边都问了。小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还是一一回答了。
“就在那一棵歪脖子柳树的位置,爹,这天都黑了,咱赶紧去接娘吧,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张程听完,却没有立即去接人,而是回到了房间里,拿出了一把桃木剑,和一面铜镜,又抓了一只大公鸡栓在板车上,才拉着板车出去。
他本来不让小蝶去,小蝶自己非要跟着,她公公婆婆对她好,她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那天似乎黑的格外的早,村民都早早地关了大门,只有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驱不散浓重的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小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她打着手电筒照着路,张程拉着板车,就快要到她婆婆崴脚的地方时,板车一歪,卡在路上怎么都动不了了。
她在后面用力的推,张程在前面用力拉,可是那板车就是纹丝不动。
“爹,这车是不是坏了啊?”
张程黝黑的脸庞越发严肃,他厉声说道:“没坏,小蝶,你用手电筒照照,看看你娘还在那里吗?”
小蝶立即就照做,将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看见她婆婆坐在路上没有动弹。她喊了一声:“娘,我们过来了,板车卡住了,你再等等
啊。”
“啪……”
“啪……”
她婆婆没有说话,但是她那个方向传来奇怪的声音,有些像把掌声,但是更沉闷一些,说不出来是什么。
小蝶觉得有些奇怪,他们的距离最多之后二十米,她刚才的声音她婆婆应该不会听不见,为何不应声呢?
而且她婆婆背部挺直,一动不动的坐姿也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张程问道:“还在吗?”
小蝶点了点头:“在的,在路上坐着。”
张程“嗯”了一声,拿起了那把桃木剑,对着空气胡乱砍了几下,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日你娘的,你个不要脸的腌臜货,又犯贱了吧,在这边挡我路,看我不把你骨灰坛子都给你扔粪缸里去?你个脏货……”
张程往日里性格很随和,跟小辈更是连句重话都没有,这是小蝶第一次看见张程骂人。
那一句接一句的脏话简直不堪入耳。
小蝶都惊到了,在一旁张大嘴巴不敢应声。
说来也奇怪,张程挥舞了几下桃木剑,又骂了一阵子,那板车忽然就恢复正常了。
张程呸了几声,背着桃木剑拉着板车继续走,又问道:“你娘还在那里吗?”
小蝶反应过来,又赶紧打灯照了照,说道:“还在的。”
“嗯,那就好。”
小蝶正想再喊一声她婆婆
时,忽然看见她婆婆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浑身漆黑,仿佛融入了夜色,不仔细看压根看不见。
那人站在她婆婆面前,像是在低头看她。
小蝶喊道:“娘,我们来接你了。”
她说完,就见那个黑色人影忽地一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啪……”
那个声音还在响,这一声响起的同时,小蝶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河底被扔了上来,砸在了她婆婆身上。
“娘,小心!”
小蝶立马就往前跑去,很快就到了她婆婆身边,看见她婆婆的样子后,吓的大声尖叫起来。
只见她的婆婆坐在路边,身上堆满了污泥,脸上也糊了厚厚的一层,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爹,你快来啊!”
小蝶惊吓过后,立马蹲下去擦她婆婆脸上的污泥,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当即就吓的大哭起来。
张程丢下板车几步奔了过来,看见自己媳妇的样子,蓦地瞪大眼睛,神色跟见了鬼一样。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