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们家已经按照您说的,三个男丁全部留在了这里。”
李云瀚第一个反应过来,回过头冷冷的看向沈文涛。
沈文涛眉头紧蹙,眼睛死死的盯着战马,“你这匹马是怎么来的?”
李云瀚心中一凛,将马挡在了身后。
“这匹马名叫追风,是我一个朋友寄养在这里,这个不能给你。”
“一个朋友?”沈文涛脸上惊疑不定,连忙摇了摇头道:“小娃娃,你这位朋友可是姓王?”
李云瀚点了点头,“那人名叫王雄,他自称是云州王家人。”
当时与他同行的中年人受了重伤,这匹马也生了病,他着急赶路,便将追风寄养在我家。”
“你们家有人懂马?”
李云瀚的话音未落,沈文涛目光如刀子般从李云瀚身上扫过,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李云瀚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我是读书人,曾经有幸在先生那里读过一些杂书,上面讲述了如何看护照料病马。”
“这匹马本就只是吃坏了肚子,休养了几日后便恢复痊愈。”
“我答应过王雄,等到了云州,让他用两辆上好的马车来换回他的爱驹,希望县令大人不要让我难做。”
李云瀚的话掷地有声,像是一具重锤,狠狠砸在了沈文涛心头。
“你是说你和王雄是朋友?”
迟疑了半晌,沈文涛咬了咬牙,阔步走向李云瀚。
“小娃娃,你可有证据?”
李云瀚怔了怔,这才想起来,王雄曾经给过他一枚腰牌,当时以为不会派上用场,便被随手放在了马车里。
“你等我一下,我去车里找找。”
李云瀚钻进车里,很快便从角落里找到了这枚玉佩。
“这是王雄给我的腰牌,说我到了云州,可以凭借这东西找到他。”
“快,拿来与本官看看。”
沈文涛神色激动,连忙接过腰牌。
下一秒,他整个人脸色大变,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李云瀚面前。
“王家外堂所属沈文涛,见过大人。”
“卑职不知您是王雄少爷的朋友,先前狂妄造次,无礼至极,还望大人海涵。”
静!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瞠目结舌,呆呆的愣在原地。
“沈大人这是做什么?”
“为何要跪一个小娃娃?”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李家人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是王家人?”李云瀚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
“回大人,小的是个孤儿,自幼被王家抚养。”
“外堂见我有几分读书天分,这才让我也读了书,参加科举为官。”
李云瀚收回了玉佩,看了一眼二叔三人。
还未等他开口,沈文涛便连忙说道:“您是王少的朋友,自然可以带人离开阳城。”
李云瀚满意的点了点头,冷声说道:“沈文涛,阳城地处边关,孤立无援,一旦羌蛮大军压境,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你强行征调百姓抵抗羌蛮,没有任何意义。”
“眼下明智之举,应当是大开城门,鼓励所有百姓逃灾。”
“你把百姓的人命当做草芥,亏你还是他们的父母官,一肚子书难道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沈文涛神色一阵变换,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人说的我又何尝不知。”
“奈何下官的上峰有令,一旦羌蛮来攻,阳城必须在此坚守三日,为后面城池赢得逃亡时间。”
“若是提前撤退,不只是我一人,阳城所属百姓全部有罪,云州境内只要有阳城的流民,一律杀无赦!”
李云瀚眉头紧蹙,“这是谁的命令?你上峰脑袋里装的都是大粪吗?”
“阳城内将近十万百姓,本可以逃命,难道就被他们放弃了?”
沈文涛低下头,小心翼翼道:“据下官所知,此举是在为京城官员迁都江南拖延时间。”
“不只是阳城,云州边关十八城,全部接到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用人命填,每座城也要坚守三天。”
“守城不足三日,死罪!”
“守城超过三日,百姓便可随意逃难。”
听到这话,李云瀚的牙都要咬碎了,脸色比锅底还黑。
为了那些官员迁都,竟然要牺牲掉数以万计的百姓。
“沈文涛,你是穷人出身,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助纣为虐之事。”
“阳城城外高昂的入城费,也是你的主意吧?”
李云瀚沉默了半晌,继续问道。
沈文涛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李云瀚:“大人,我沈文涛这辈子没做过这般丧尽天良之事。”
“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要想让大部分百姓活命,城中官兵至少要在这里坚持五天!”
“眼下大战在即,城中粮草最多坚持两日,我只能借此敛财,去各地收取粮草。”
“可如今粮食比命都要珍贵,短短几天,粮价已经翻了整整四倍,哪怕我拼命稳住粮价,根本无济于事。”
“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