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琅嬅替玫贵人的孩子缝了个带福字的肚兜,这两日也就能绣好了。
“回娘娘,奴才暗中查了很久,没见启祥宫的人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御膳房那边每日送去的吃食都是派人暗中盯着做下的,用过的所有器具也拿银针试过没有毒;包括经手的宫人,底细都查了一遍,没和启祥宫有什么往来。”常欢蹙眉回答。
琅嬅深吸一口气:“用的呢?”
“用的东西也是一样。包括蜡烛、餐具、净手的花瓣,都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常欢心里也是忐忑,知道只有这种查不出来的事情才是大事情,思及此他跪地磕头:
“是奴才无用,恳请娘娘责罚。”
琅嬅手中不停:“以你的脑子都查不出来的事情,必定是下了死手的。又或者,她心思深沉,在一个谁也注意不到的地方上动了手脚,会是哪呢?”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莲心快步进来:“娘娘,玫贵人发动了!”
“什么!离产期不是还有半个月吗?”琅嬅心里“咯噔”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快去永和宫!”
琅嬅才到永和宫门上就听见白蕊姬撕心裂肺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听得她手脚冰凉,扶着素宁的手都不自觉地大了力气。
她一步步走着,就见宫人来往匆忙,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可见情况不妙。
“去请卫太医来。”琅嬅吩咐素宁。
反正他是太后那头举荐的人,医术又好,把人半夜喊来加班琅嬅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还有。”琅嬅转头对常欢说:“找人把永和宫上下看严实了,不许任何一个人出入。”
琅嬅来到暖阁,就见皇上和如嬑已经来了:“臣妾给皇上请安。”
她行过一礼:“皇上,太医有没有说玫贵人怎么样了?”
弘历摇摇头,心中担忧:“不过朕让齐汝也来了,有他一起看着也略感安慰吧。”
如嬑小嘴一撅就开始犯贱:“皇后娘娘也太过于忧虑了,女子生产不都是要过鬼门关的。”
“娴妃,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琅嬅冷冷地开口,一点面子都不给如嬑留。
“臣妾说的是实话,若皇后娘娘听不得实话,臣妾也没有办法。”如嬑梗着脖子嘴硬。
弘历真的是一个脑袋八个大,他见琅嬅有要发大火的预兆,立即斥责如嬑:“娴妃,娴这个封号是让你安静沉稳的,你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天天要惹皇后生气。”
如嬑当时就要反驳,琅嬅实在是受不了了:“你闭嘴!”
弘历吓了一跳,立即牵住琅嬅的手安慰她:“皇后别生气,免得平白气坏了身子。”
就在气氛僵住的时候,齐汝匆匆来报:“回皇上,胎儿一直产不出来,微臣要为玫贵人开催产药了。”
弘历立即点头:“你好好照应着,务必保玫常在和皇嗣平安。”他转头安慰琅嬅:“怎么皇后见了这么多嫔妃生产,还这般紧张啊。”
琅嬅笑一下:“皇上别笑话臣妾,臣妾一向将后妃当成自己的小妹一样,哪怕见得多了还是会忧心不已。”
“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弘历大感欣慰,琅嬅如此贤德,真不愧是自己的妻子。
一旁的如嬑又破防了:富察琅嬅总是这么爱演戏,骗的弘历哥哥屡屡相信她。她如果真的贤德,当年哲妃又怎么会生下女儿不久后就撒手人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人枯坐半夜,这才听见外头仿佛传来婴儿的啼哭。
弘历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出,琅嬅和如嬑紧随其后。
路过廊下,琅嬅不着痕迹地和素宁对视一眼,就知道卫初鹤已经到了。
正殿之中,血腥味格外浓郁,卫初鹤仔细观察着周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味。
弘历一把掀起门帘:“玫贵人怎么样了?”
齐汝战战兢兢地叩首:“回皇上的话,玫贵人累的昏过去了,但并无大碍。只是.....只是龙胎......”
“龙胎怎么了?”琅嬅忙问道。
“玫贵人,生的是个小阿哥,可是.....”齐汝很是忐忑。
“只是小阿哥浑身发红乃王灵官座下童子,今晚就要去豁落府了。”卫初鹤听他可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于是面无表情叩首将话接了下去。
丧事喜说,卫初鹤也是很有职业道德了,算是给白蕊姬留了退路。琅嬅心里安慰到了一点。
齐汝起初被小阿哥吓了一跳,如今听见卫初鹤这么说立即应是:“是啊皇上,只可惜小阿哥与皇上父子缘浅。”
弘历怎么会听不懂他们的言下之意,可是这个说法是唯一周全的说法了,他心中悲伤:“既如此,快将小阿哥抱过来。”
“卫太医,请你去给玫贵人施针,在阿哥去做童子之前,叫他们母子相见一面。”琅嬅吩咐道。
卫初鹤不着痕迹地抬头和琅嬅对视一眼,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微臣遵旨。”
见他一副淡然的样子,琅嬅心里安定了一些。果然随爹,脑子都是一顶一的好使。
小阿哥被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