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从天台门口冲了出来,一手掐着三张黄符,另一手掐住指诀,赫然便是陆道长。
他往掌灯鬼的方向一指,三道黄符顿时燃起符火,随着指诀变化,在掌灯鬼身上环绕了几圈,猛地发出一声暴鸣,符火化作三道火绳,紧紧的缠住了掌灯鬼的身体。
“快救卜封,这里我顶着!”老陆又拿出了几道黄符,对身后道。
我抬眼一看,师傅和铜辫子紧随老陆,手持法器向我跑了过来。
铜辫子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我提了起来:“哇靠,你掉砧板上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少废话,还不赶紧给老子治伤?诶疼疼疼……温柔点行不行?”
师傅将我手边的震阳剑拿了起来,看了看剑锋的血迹,皱眉道:“你现在半条命都不剩了,还有心思斗嘴?张凌,给他止血。”
铜辫子张开铜钱扇,直接在上面画了一道止血符,随后往我身上一吹。
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筋骨皮肉都是一紧,伤口虽然没有愈合,好在暂时止住了血,算是勉强把伤势控制住了。
“这回唯独没带烧伤药,算你倒霉,先挺着吧,等回去了再给你治。”
我虚弱的摇了摇手:“没用的,掌灯鬼的烧伤,只有柳叶露珠才能治好。这个季节,上哪找?”
铜辫子闻言沉吟了一下:“有办法!你等着。”
他说罢便将自己的背包放了下来,放到地上,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另一边,老陆利用符咒不断牵制掌灯鬼,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虽然他年岁大了身子早已没那么灵活,却能借助符咒挡住掌灯鬼的视线,不让自己受到灼伤。
可是关于掌灯鬼视线这个情报,几乎是我拿命换来的,怎么老陆刚对上掌灯鬼就知道了。
正在心中疑惑,就见到莎莎正藏在门口,偷偷往里看着,也不敢露头。
她旁边则是曾寿这个老家伙,此时正唯唯诺诺的蹲在门口的另一边,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甚至都不看抬头看我们。
这家伙怎么被师傅他们揍成这样?哦我明白了,曾寿肯定是被言行逼供,又套出了别的情报,包括掌灯鬼的弱点。
这个老狐狸,要是早知道这些情报,我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一阵火气攻心,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喂你省着点吐好不好,本来就没多少血了
,再这么下去就彻底没救了!”
我闻言差点没被气的呕出几十两血,这个铜辫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玩应儿是我能控制的吗?信不信我一口老血喷死你?
我心中暗骂,却是没有搭理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心力了。
师傅将震阳剑擦拭干净,随后摆开架势,掐住法印,洒出漫天纸钱。
随后大声念动扎纸聚灵咒,一阵阴风吹过,顿时将掌灯鬼头上的鬼火吹的一阵飘摇。
虽然不知道师傅在施什么术法,不过从他们从容不迫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你们小心,它身上的鬼气有不寻常的波动!”
莎莎在一边提醒道。
掌灯鬼听见声音,眼中绽放出奇异的身材,转头看向莎莎。
莎莎惊叫一声,裸露的胳膊顿时出现了一道烧红的印记,所幸并不严重。
饶是如此,这一下还是将她吓了个够呛,再也不敢把头探出来。
另一边的曾寿也是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两手抱头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一样。
然而看到这一幕,我却忽然觉得这家伙的样子有些做作,就算他怕死,作为邪派术人,还是背阴倌的骨干,也
不至于怂成这样吧。
正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奸笑声忽然从耳边响起。
我定睛一看,掌灯鬼头顶的鬼火忽然蔓延到全身,白色的火焰一阵大盛,以它为中心在地上蔓延开来。
老陆不断发出的黄符瞬间被烧成了灰烬,师傅刚才洒出的漫天纸钱也被烧了个精光。
“快退!”
师傅对老陆喝了一声,二人急忙跑到我的跟前,将我护在身后。
铜辫子也赶紧让莎莎赶紧把天台的门关上,以免鬼火蔓延到她那里。
随着鬼火逐渐向外蔓延,渐渐覆盖了整个天台,马上就要到我们脚边。
我强忍着剧痛,坐起身子,倒了几口气,这才有力气说话,急忙对他们道:“有……有没有凉水?”
“凉水?这掌灯鬼的鬼火……”老陆迟疑了一下。
师傅闻言却没有怠慢,直接抽出铜辫子背包侧面的水杯,咬破手指,将阳血滴进水中,均匀的在我们身周倒了一圈。
果然,鬼火蔓延到覆盖着凉水的地方,便再也难以寸进。
铜辫子见状冷哼一声,说曾寿这个老狐狸,刚才都快把他打死了,这家伙竟然还敢撒谎,说什么掌灯鬼的鬼火阳间任何东西
都难以熄灭,与之相对最要紧的就是不能与之视线相接,或者是沾染到它身上的鬼火。
否则,就只有壮士断腕,因为掌灯鬼的鬼火,不把人的肉身烧成灰烬,是不会熄灭的。
我说曾寿的话有八成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