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了一阵,说起双方的近况。柳文翰只是说,出去求学了几年,恰巧被一位大人物看中,这才回做了个文书的职务,今天是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其余的没有细说,陈初五也没有多问,反正是知道柳少爷现在高升了。
至于陈初五自己,就没什么好说了,除了晚上打更,就是白天去帮工,每天为了生活而奔波,上不了什么大台面。
随后,柳文翰又问起刚才的事情。陈初五咬着牙把刚才的前因经过说了一遍,柳文翰听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没想到我今天刚回梧城,就遇上了这样的事。胡头,你怎么说?”
他口中的胡头,就是那位络腮胡。这人应该是这群衙役的班头,被柳文翰指责,连忙告罪:
“现在时局动荡,我们梧城这边也不好过,那个……”胡头说着,瞄了陈初五一眼,“那个,歹人比较多……”
他话音未落,又有两位衙役从巷子里跑出来,气喘吁吁地报道:
“头,那厮溜得太快,没追到……”
络腮胡瞪了他们俩一眼。
旋又赔笑着对柳文翰道:
“主要是……歹人太多,有些个……功夫,对,功夫又高。我们人手又不足,抓不
住……”
柳文翰阴沉的看着他,不说话。
一时间场面有点凝固。
陈初五感念络腮胡救了他,连忙打圆场道:
“状……柳大人别生气。要不是胡头那声吼,我怕是已经咽气了。现在我这也没事了,就不要责罚胡头了。”
有了陈初五说好话,柳文翰脸色这才放缓下来,对络腮胡道:
“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务必要拿下此贼!”
“是,是。”络腮胡连忙答应,末了,感激的看了一眼陈初五。
训斥完络腮胡,柳文翰转回来对陈初五道:
“初五兄弟。”
“柳大人。”
“别,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状元哥。听着热切。”
“那……状元哥。”
“这就对了。”柳文翰露出心喜的表情,“初五兄弟,我有一事相求。”
陈初五连忙摆着双手:“啊,您别这样说。有什么我能做的,肯定办到。”
“那我就直说了。你看我现在新官上任,正是缺人的时候,初五兄弟可否赏脸过来帮我?”
“啊?我,我可以吗?”陈初五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了上来,柳少爷这哪儿是有事相求啊,明显是要提携他啊!
“我久在异乡,这梧城里的很多事,已经不
太清楚。就需要你这样的本地人。你过来帮我,我也能快点儿熟悉梧城。”
柳少爷都这样说了,陈初五再说别的,就显得矫情了,连忙应承了下来。
见陈初五点头同意,柳少爷摸出一份文书递了过来。
托柳少爷的福,文书上的字,陈初五倒识得一些。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受柳文翰的委任,成为梧城巡游一职,然后每月薪资多少多少之类。这个巡游是什么职位,陈初五不知道,反正状元哥不会亏待他。况且那每月的薪资,看得陈初五瞪大了眼。
立马在柳文翰的提示下,二话不说咬破手指,按下了指印。
柳文翰接过了那份带血的文书,对陈初五交待,要他回去等消息,改明儿就会通知他去上任。
说完,便在胡头他们的簇拥下,离开了。
陈初五目送着柳文翰等人离开,心中无比激动。悄悄盘算起来:有了这份工钱,以后我和爷爷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正想着,平地里突然吹起一股狂风。
狂风刮得陈初五睁不开眼。
待风停过后,陈初五睁眼看去,只见得长街上静悄悄的,已然看不见柳文翰等人的身影了。
咦……他们走得还挺快……
陈初五摇
了摇头,没有多想。
。
虽然在柳少爷那边有了新营生,但陈初五还是等到五更天,照旧把五更打完。这后半夜倒没发生什么事,等收更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已经开始有人声灯火了。
整个梧城,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回到家,爷爷没在,倒是桌上的红薯是热乎的。老头应该是出去找活儿了,毕竟穷人家停手就是停口。陈初五有些遗憾,没有第一时间和爷爷分享好消息。但也没有多想,吃了东西倒头就睡。
梦中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的画面,都是往后的好日子。
等一觉睡醒,陈初五满满的干劲。
爷爷也回来了,正在灶台前忙活,陈初五便把柳少爷雇佣他的事,说给了爷爷听。却不想,爷爷听完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什么?柳文翰柳少爷?”
“对啊。我昨晚碰上他的,当时他正新官上任,那排场……”
哐当……
爷爷手里的碗掉落到地上。
“胡说八道!”
爷爷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柳少爷死了,今早晨才抬回来的!”
。
柳少爷……死了?
爷爷的一句话,直接把陈初五从云端打落到谷底。怎么可能,昨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