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群人来到了莫家巷。
那么多灯火聚在一起,把本就不长的巷子,映照的亮堂堂的,祛除了之前的阴森感觉。但当陈初五看见巷子里的场景时,顿时惊呼了起来:
“无头怪呢?那么大个无头怪,怎么不见了?”
原来,巷子里只有一颗人头,那个无头怪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见陈初五惊讶万分的模样,狗四在旁边讥笑道:
“怕是自己爬起来跑了吧。”
陈初五抬起头,怒视狗四。后者丝毫不惧,还耸了耸肩,挑衅似得亮了亮肩膀上的长枪。
你这就没意思了,有事说事,你亮枪干嘛!
陈初五不说话了。
“够了!”王震山吼了一声,“摘头客”的事情,本就把他搅得焦头烂额了,现在狗四跟陈初五就像冤家一样,一人说话,另外一人非要抬杠,听得闹心。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被王震山这么一吼,狗四立马就怂了,不再找陈初五的麻烦。王震山看向陈初五:“你确定还有具无头尸体?”
“确定,刚才就躺在这儿……”陈初五用手比划着说道,“当时我站在这儿,它在我后面,然后我一敲锣,它就不动了。后来,它就躺这位置了……”
王震山
注视着陈初五,见他表情不像撒谎。沉思片刻,蹲下身来,用手在陈初五所指的地面上触摸了一阵,捻了捻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又在别的位置,重复了相同的动作之后,这才抬头对狗四道:
“去问问,有没有人看到一具无头尸。”
“队长,你还真信啊……”
“让你问就问!”
“遵命!”
见队长表情不耐烦了,狗四连忙招呼了几个兄弟,挨家挨户敲门询问了。
王震山起身,朝着人群中的一人招呼道:“刘师傅,看看这个人头。”
从人群的最后边,走出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这人看着阴气森森的,保安队的其他队员似乎对他避之不及,都离他远远地。而刚才一路来的时候,他也是默默跟在众人后边,也不说话,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他经过的时候,陈初五嗅到他身上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应该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遗留下来的。想来这位刘师傅,应该是仵作无疑了。
刘仵作走到人头跟前,嘴里念念有词一阵,陈初五没听全,依稀听到几句大概是“冒犯莫怪”“冤有头债有主”之类的话。念完之后,这才俯下身捧起人头,就着光亮检查起来。
看着他
手捧人头,左瞧右看,时不时地还在面颊、眼眶、颈项等处按压,旁观众人心里就直犯怵。直到他掰开对方的嘴,要检查里面的情况时,大家终于忍不住了,都不约而同的皱着眉头,后退了几步。更有甚者,当场忍不住吐了出来。
陈初五也总算明白这些人为何不待见他了。
……
过了好久,刘仵作这才放下人头,对王震山道:“手法和之前的几次一样,应该是摘头客所为。”
“那这颗人头,是不是之前那具无头妇人的?”
刘仵作说话还是比较严谨的:“从死亡的时间,腐烂的程度,还有断口来看,应该吻合。但究竟是不是北门张氏,还得让她家里人来确认。”
“行吧,收拾好,让他们天亮来认人。”
刘仵作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布口袋,把人头装在口袋里面,系上袋口,然后将就袋口的绳子就这么系在了腰间——这举动,看得人直皱眉头。
起身,慢悠悠的从人群中穿过,腰间装着人头的口袋,随着他的走动前后摆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一直到他隐没到巷子口的黑暗中,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反正眼不见为净吧。
刘仵作这边事刚
完,狗四等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一见面就忍不住开口抱怨起来:
“队长,你就不该信这小子的话!我们挨家挨户的都问了,根本就没人看见过无头尸体,也没有见着可疑的人。”
“肯定是这小子看错了!”
跟他一起的几个保安队员也纷纷开口作证。
“不对!这地方有问题。”王震山摇了摇头,指着“无头怪”躺过的位置,“我刚才闻到,这地方有怪味,应该是尸臭味。”
“真的假的?”
“狗四,你鼻子灵光,你来嗅嗅。”
“好嘞。”狗四应了一声。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就和王震山不一样了。王震山好歹还是用手触碰地面,然后闻手上的气味。而他则是整个人趴在地上,埋着头,鼻子一耸一耸地左右嗅了起来。
那模样,像极了一条大黄狗!
……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这货在地上嗅了一阵,抬起头道:
“还别说,真有味儿!”
说着又低头嗅了几口。
“还真是尸臭味!”
或许是有外人在的缘故,王震山嫌他这模样有点丢人,便招呼道:“别嗅了,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