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怪一案,算是告一段落。
虽说梧城这边的市井茶馆里面,还在流传着“摘头客”的传闻,但随着事件的慢慢平息,也会被人渐渐所遗忘。
而陈初五的生活,暂时回归于平静。依旧过着昼伏夜出,打更巡游的生活。
又是一次三更打过,陈初五回到了更房。这更房,是给打更人计时、休息以及点卯画押的地方,屋子不大,里面的陈设也挺简陋,一张方桌、两根长条凳、一张小床,一个小火炉,平时烧点热水喝,桌上放着几个粗碗一盏油灯,墙上挂着两副蓑衣斗笠。
要说这屋子里最值钱的,就只有靠墙边的一套铜壶滴漏——这可是老物件了,据陈初五爷爷说,他刚入行那会儿,这套家伙什就已经摆在这儿了。铜铸的,拿出去也能卖不少钱。不过一般人是搬不动的。
陈初五把手里的家伙什放在桌上,照例去看了一眼铜壶滴漏。这打更人的计时方法不多,条件差点的,会用燃香计时。打更人特制的燃香,一根就是一个时辰。打更人出门时会点上一根,一次更打完,香差不多燃过大半,待一整根香燃完,便是一个时辰。
这时候,打更人会再点一根,便出门打更,如此反复。
有点条件的,就是这铜壶滴漏,打更人只需看水在桶中的刻度,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时辰。
陈初五看桶里的的刻度,在子初三刻多一点,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零点
左右。等于说他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陈初五躺在床上,伸手在怀里摸出两枚铜钱,就着油灯的光仔细的打量着。在昏黄的灯光下的映衬下,铜钱的表面浮出一团光晕,看着看着,陈初五回忆起前几天,在城隍庙里发生的事。
……
说当日的城隍庙夜审之后,几位受害者都有了去处,而无头怪的尸体,也被关押在了城隍大牢,这案子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该是论功行赏了。
城隍爷合上文书,对堂下的阴差们说道:“无头怪一案,大家都辛苦,都有功劳。胡头……”
“到!”胡头连忙挺直了腰杆。
城隍爷一笑:“参与过行动的阴差,每人奖励一枚功德币。”
胡头大喜:“谢大老爷!”
功德币?这是什么东西?
陈初五在一旁听得疑惑,只是看胡头笑得眼歪嘴斜的模样,想来这功德币应该是好东西。
“陈初五!”这时候,城隍爷突然点了他的名字。
陈初五连忙站出来:“属下在!”
城隍爷朝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作为新人,你能谨守巡游的职责,遇事不退缩不放弃,胆大心细,这才探查出这无头怪一案。况且你在此之案中全程参与,还提供了不少线索,所以特例多奖励你一枚。”
“啊?”陈初五没想到,城隍爷对他评价那么高。
“还愣着干嘛,谢赏啊!”胡头在一边悄悄的提了他一下。
陈初
五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拜谢:
“谢大老爷赏赐!”
城隍爷淡淡一笑,一挥衣袖,陈初五只见得有无数金光从他袖口中飞出,飞向堂下的诸位阴差。见其中有两道金光飞到面前,陈初五福至心灵,下意识伸手一抓,便把这两道金光收进了手中。
陈初五只觉得手中一沉,连忙摊开手心一看,只见得金光一敛,化为两枚古朴的铜钱。这铜钱要比市面上的铜子儿大一些,也厚重一些。表面刻有复杂的花纹,两个古字分别居于左右,字迹方正而大气。
陈初五仔细辨认,那两个古字正是“功”“德”二字。
在灯光的映射下,铜钱表面流转着铜器特有的光泽,显得厚重而神秘。
陈初五看得正入神,肩膀上被拍了一下,抬头一看原来是胡头。
胡头咧着嘴笑道:“发赏钱了,走,跟哥哥耍钱去!”
“这……”
陈初五有点犯难,毕竟这东西都还没拿热乎呢,也不知道价值,万一输了怎么办?
但看胡头这么热情,有心拒绝,却又不太好开口。
好在柳文翰帮他解了围。
“你能教他点好的不?”柳文翰走过来,瞪了胡头一眼:“我可是听说了,就你们那班房,每次有新人加入,发月钱的时候都被你们几个拉去耍钱,然后就给人全赢光了。”
被柳文翰点破了龌龊事,胡头老脸一红,搓着手解释道:“这不是……增进兄弟们的感情嘛。也就新人
这一遭,以后就不会了。多少会留点的……”
“少来这套!你们这群老鬼油子,就知道欺负新人。”柳文翰笑骂道:“别人我不管,但我这兄弟不一样,你们不许来这套。”
“好说,好说。文判官开口了,咱就不整这一套了。”胡头讪笑着离开了,看他那模样,还是很怵柳文翰的。
等胡头走远了,陈初五这才开口道:“状元哥,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柳文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群夯货油是油了点,但都没有坏心思……”
柳文翰虽然当面比较严厉,但在背后,对胡头这群人还是比较看中的。
经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