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知道了,你站起来说话。”
“好的五爷!”狗四连忙起身,站到陈初五身边,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要真是个小媳妇还好说,就狗四这张丑脸,陈初五怎么看怎么膈应。忙把视线移到一旁,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太恨你。但你挡人路了,知道不?”
“知道,知道!”
“你知道个屁!”想到张喜妹那事,陈初五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棒槌就想打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躲,反而乖乖的把脸凑了上来。一副愿打愿挨,随您出气的模样。
陈初五总算明白了,王震山为什么到哪儿都带着狗四了。除去他的嗅觉异于常人之外,这孙子太会伏低做小了。
人都把脸凑上来了,陈初五就算再大的气,也下不了手了。
“算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会给马三说,让他不闹你了。”
“谢谢五爷,谢谢五爷!您不知道啊,这几天我都过得是什么日子啊……”狗四抹着眼泪,表情如蒙大赦。
他这样说,倒是勾起了陈初五的兴趣。问他,他扭捏了半天才老实交代。原来,自从上次他把陈初五抓回保安队之后,他就开始做同样一个梦。
在梦里,他被人从床上强抓起来
,带到一间磨坊。然后套了个嚼头,就让他拉磨。不动,立马就是一鞭子,拉得慢了,还是一鞭子。一直拉到天光大亮,这才结束。醒过来之后,只觉得身上酸疼无比,好像真拉了一晚磨一样。挨鞭子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但脱下衣服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然后第二天晚上,又是重复前一天的梦境。
两三天之后,狗四被折磨得没法了,晚上都不敢睡觉,就这么硬挺着。但人总有困倦的时候吧,只要他一闭眼,就又到了熟悉的磨坊,又见到了熟悉的磨盘。
狗四觉得这事情不对劲,怕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悄悄地去找人看过,但帮他看过的人,都表现出避之不及的样子,仿佛牵扯了这事,会有天大的麻烦。
最后还是他忍不住掏枪威胁,那人才含糊的说,闹他的人惹不起,还是让他自己去问,到底哪里没做对。
他还想继续往下问,但那人怎么也不说。狗四总不能真开枪把人打死吧,只好就此作罢。
看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只好在梦中询问起缘由,但那人却不回答,照直了又是一鞭子。多几次之后,也就不敢问了,老老实实拉磨吧,免得挨打。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
续到今天。狗四差点都把自己当驴了,那人终于开口了,说狗四惹了事,需得到“陈五爷”的原谅。否则,这辈子都得在磨坊里过,然后一脚就把他踹出了磨坊。
狗四醒来之后冥思苦想,这个“陈五爷”到底是谁。最后,终于想起了当初和自己抬杠的小小更夫。这才巴巴的找上来赔礼道歉。
……
“五爷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天过得是什么日子啊。”既然老底都交待了,狗四也就彻底放开了,带着哭腔道:“马三爷太能折腾人了,我都快把自己当成驴了。见不得别人拉磨,一见心里就痒痒,恨不得把那驴踹了,自己带上嚼头拉去……你说,这是人干的事么?”
“噗呲……确实不是人干的事,哈哈哈……”陈初五实在是忍不住了,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狗四一脸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噗,哈哈……这次真不笑了,我保证!”陈初五缓了好久,这才缓过劲儿来。要说闹人这事,还是这群阴间的老鬼油子比较专业啊,这马三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他好像记得,柳文翰曾说过,城隍庙的这群阴差,生前也不都是人。据说也有精怪通过修行,获得“阴仙”之位的。
难道说,这马三之前是驴变的?
不然怎么可能跟磨那么亲近?
难怪陈初五第一次见马三的时候,也是觉得这家伙和磨特别搭。
等有空问问胡头去……
“行了,你也别哭了。这次算是一个教训,以后做事别那么咋咋呼呼的。还有,你那张嘴,得好好收敛。”
狗四连连应答:“五爷教训的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对了,问你个事。”
“五爷您说。”
陈初五收起笑脸,正色道:“那个无头怪……哦,你们叫摘头客。那个摘头客的事,后来怎么样了?保安队那边有什么说法?”
“这个……实不相瞒,那晚抓捕之后,这案子就消了。”
“什么?”陈初五惊讶,“你们不是说,誓抓摘头客归案吗?怎么好好的就销案了。”
狗四看了陈初五一眼:“五爷,咱明人面前就别说暗话了。经过那晚上的追捕,兄弟们多少猜到那摘头客不一般。枪打不死,没了头还能蹦跶,这东西可不是我们这种肉体凡胎能够触碰的。”
陈初五点点头:“销案了也好,免得……”
他话说到一半,见狗四欲言又止的,忍不住呵斥道:“想说什么就说。”
“嘿嘿。”狗四搓了搓手,表情尴尬道:
“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