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你可别忘了,穿道袍上街的,可不只是你道门中人。”
“你是说……”黄老道两眼圆瞪:“那群骗子?”
陈初五点了点头。
还记得半个多月前,黄老道在茶馆外平地种树,帮卖梨小哥化解了一场劫难。目睹了这件事的人可不少,经他们一传播,引得梧城上下出现了一波寻找“老神仙”的风潮。
市面上只要是身穿道袍的,无论你是神是鬼,都会受到热情接待。
还有一些大户人家,专门派家丁出来寻找,只要看见穿道袍的,便接回家中好吃好喝的供着,奉为上宾。
因为市场行情太好,骗子们看准了风向,也一个个披上了道袍,装作了道门高人,借此行骗。结果后来玩砸了,民众们发现,原来这些个“高人”,都是骗子假扮的。“恨屋及乌”之下,矫枉过正,把真道人也给恨上了。
搞得现在真道人出街,也不敢穿道袍了,害怕被人当骗子给揍一顿!
这不,黄老道不也穿常服出门了么。
顺着这个思路,再把时间往前推一些。十来天前,刘全福遇到鹰钩鼻道人那时,正是道袍火热的时候。很难说,这位鹰钩鼻道人究竟是真道士,还是披着道
袍的骗子。
但陈初五越琢磨,越觉得这人更像骗子居多!
……
“你这也……”黄老道想说,你这推测也太异想天开,但转念一想,别说,这小子推测的竟然有几分道理。
谁说穿道袍的,就一定是道人了?
要不说年轻人脑子转得就是快呢,当黄老道还在纠结于,这人究竟是从哪个道观里叛逃出来的时候,人家已经不局限于道人,而是把眼光放到了另外一波人身上。
至于骗子有没有能耐,带着二十多个游魂上街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用太过执着。既然已经说好了,先把修为的问题先放在一边,免得又钻牛角尖。还是应该从人入手,那么各种因素都应该考虑进去。
那么陈初五说这人有可能也是骗子,这个推测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毕竟,当时的市面上,穿道袍的骗子,可要比真道士多多了。
想到这,黄老道不由得暗叹,还是老了,不如年轻人脑子活。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梧城的骗子那么多,要找出这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陈初五自信的一笑:“这个您老把心放肚子里,找骗子这事,交给我来办。”
黄老道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明
显:你行吗?
“看不起人了是不是。谁还没点人脉呢?”
见陈初五说的肯定,黄老道也不好多说什么,点头道:“行吧,这方面就靠你了。”
“行,交给我就好。当然,您老那边也不能放松。该查还是得查,万一那人是真道人呢。”
“这还用你教!”黄老道瞪了陈初五一眼,然后站起身来:“就这样,咱俩分头行动。”
说完,就背着手离开了。
连声道别的话都没说。
黄老道态度的突然转变,让陈初五有点猝不及防。心想,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炸毛了。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一番异想天开的推测,打击到了黄老道。让这位好面子的老道士,有些下不来台。刚才在谈正事,老道士不好发作。现在事都谈完了,外加上陈初五最后那句话,有点儿指派的意味,黄老道不得给他点颜色看啊。
陈初五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黄老道的想法,索性不想了,还是干正事要紧。
其实在猜测出这人可能是骗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主意。现在趁黄老道走远了,他便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纸鹤。
这纸鹤,不知道看官们还记得不。先前在无头怪的案子里,
柳文翰曾给过他三只纸鹤,陈初五不方便去城隍庙的时候,可以用纸鹤来传信。
不过这玩意儿只是临时的,时间一长便会失效。今天白天时候,陈初五去阴司城隍报信,临走的时候,柳文翰又给了他几只。
现在正好用得上。
陈初五把纸鹤凑到嘴巴前,低声说了一阵,然后便把它放到蜡烛上。火焰在纸张上一舔,纸鹤顿时燃烧起来。燃烧间,一股烟雾升腾起来,在那烟雾之中,有一道鹤形的影子,扑腾了几下翅膀,在半空盘旋了一阵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做完这些,陈初五躺倒床上,倒头就睡。
与此同时,更房外,黄老道骂骂咧咧的走着,刚走出一条街的距离。突然脚步一定,猛地回头,看向了更房。
他仰着头,眼睛一明一暗的闪烁着,表情中,多了几分严肃。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出什么。
长久之后,这才撤回了目光,轻笑一声道:
“这小子,倒有点本事……”
……
说回陈初五这边,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拍他,幽幽的转醒过来。
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一张比驴还长的脸——是马三没跑了。
这时候,马三正对着他直笑,那笑容,再配
上那张长脸,别提多膈应人了。
见陈初五醒过来,马三说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