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五听麻六说到这儿,就预感到他要上套了。
那灰二姐明显是以退为进,先把麻六稳住,然后徐徐图之。俗话说的好,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灰二姐有心,不难把“搭伙吃饭”变成“搭伙过日子”。
那么问题来了,像麻六这样的老骗子,竟然会被如此简单的计策给蒙骗了。可能是贪小便宜,也可能是一直以来,灰二姐给他一种很豪爽的印象,让他忽略了这些。
至于灰二姐又怎么成了妖怪,麻六还没讲到这一茬。陈初五也不急,继续听他往下讲。
……
说从那天开始,麻六和灰二姐两人就一同搭伙吃饭了。
有一说一,麻六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其原因一方面是他一个人生活,什么事儿都得自己来;另一方面还是穷,他不像那些大骗子,成天吆五喝六地,有下人伺候,还天天进酒楼。他只是一个底层骗子,收入不高,有“生意”的时候,还能捞点好吃的,平日里也就是自己开火做饭,毕竟自己做饭便宜嘛。
现在改过自新了,收入也不咋地。但胜在稳定,每天也就是粗茶淡饭,混个温饱过活。
而灰二姐的到来,让麻六的生活得到了改观。
灰二姐每天都会带来半袋粮食,分量差不多够两人一天的
口粮。这就省去了麻六一笔开支,他只需要出柴火费和手艺。
一开始,灰二姐只是带些米面粮食来。慢慢地拿过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先从蔬菜带起,然后就变成了肉类,到后面隔三差五地还能吃到鸡鸭鱼。
若换做之前,麻六肯定是不乐意的,主要是面子上会过不去。毕竟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行得端坐得正。赚点米面粮食可以接受,但肉、菜都要灰二姐出,不是变相被包了么?
但这人啊就怕习惯,灰二姐循序渐进之下,麻六也就习惯了。东西拿来就做,做好了就招呼灰二姐过来,大家一起吃。
而在麻六做饭的时候,灰二姐也不干等着,就里里外外地帮麻六收拾。把他那原本狗窝一样的家,收拾得规规整整地。
总算是有了点家的样子。
……
对于灰二姐做的这些,麻六都看在眼里。
说老实话,他对灰二姐,一开始也没那心思。主要是对方长得太糟糕了,跟玩儿似得。以往麻六跟她说话,都不敢拿正眼瞧她——主要怕晚上做噩梦。
也就是对方性格好,挺豪爽的。再加上是邻里乡亲,经常见面,这才能搭上几句话,然后一来二去才熟悉起来。
但人与人相处久了之后,就往往会忽略掉对方的长相。经过
这些日子的相处,麻六也不觉得灰二姐难看了,至少能拿正眼瞧。再加上对方挺有本事,每天都有米面肉类进账,这一点麻六还是挺佩服的。
其间他也问过灰二姐,究竟是做什么营生的。
灰二姐说是自己力气大,帮大户人家扛东西——嗯,这她倒没撒谎,就是往哪里扛她没说而已。
麻六也知道灰二姐力气大的事情,倒也没往深处深究。只以为对方有力气,干活麻利,所以工钱比一般人要多,这才消费得起这些个粮食肉类。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麻六自个儿开始琢磨起来。越琢磨,越觉得灰二姐这女人挺不错的,脾气好、勤快、还顾家,就是长得嘛……嗨,自己长得也不咋样,就甭嫌弃别人了。况且自家这个条件,能有个女人愿意跟自己,已经不错了,咋地,还真想娶个天仙啊。
当然了,要说麻六有多喜欢灰二姐,这个谈不上。这年头,老百姓考虑的都是吃饭问题,能活下去已经不错了,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主要是觉得合适。麻六就觉得灰二姐挺合适的。
至于灰二姐这边,麻六多少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她天天地帮麻六收拾屋子打理家里,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这家里的女主人了——要说她没那方面的想法,打死麻六都
不信。
只不过大家还没把话挑明而已。
既然两边都有意思,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于是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恰好灰二姐又带了壶酒回来,两个人喝了酒之后,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好上了。
待第二天,灰二姐就搬到了麻六的家,正式成为了家里的女主人。也如愿从“搭伙吃饭”变为了“搭伙过日子”。
……
自打灰二姐搬过来,麻六便过上了神仙一般的日子。天天有人伺候着,自己除了做饭,其他的事都不用干,灰二姐每天都会拿粮食回来,生活方面也不用愁。
就是有一点,让麻六稍微有点儿怨言——身体遭不住。那灰二姐如狼似虎地,每晚上都要折腾。也是,灰二姐看面相虽然不太看得清楚年纪,但大概应该是三十往上四十挂零,需求大点儿倒也正常。
一开始的时候还挺好,麻六挺快乐的,心想这娘们长得不行,但挺得劲儿!可日子久了就撑不住了,每天早晨起来,两眼发花,腰酸背疼,两只脚还打颤。
这样的状态,连多走几步都喘,更别说上工拉磨了。
麻六心想这日子还长呢,可不能一开始就被干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