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魂镜,能通过灵魂的层面,查看对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一般用来对付那种负隅顽抗拒不认罪的阴灵,有奇效。缺点就是对魂体有伤害,其痛苦程度可比受刑还厉害。
上次审问百灵姐的时候,就曾用过一次。
现在这小鬼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倒是可以用搜魂镜来一试。
柳文翰想了想,否定了这个主意:“不行,他年纪太小,魂魄尚未成熟,强行使用搜魂镜的话,反而会伤到本体。”
胡头想了想,也觉得柳文翰说的对。虽说这小鬼的怨气中带着血煞,但未找到切实证据的时候,或是受害人指正的情况之下,并不急迫地需要他的供词,所以犯不着强行搜魂。
“那咱们该怎么办?”陈初五问道。
柳文翰想了想:“还有一个办法,试试看。”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正是他的生死簿。他拿着生死簿来到小鬼的面前,牵起对方的手,看样子想要把他的手放在册子上面。
小鬼对生死簿明显有些抗拒,身子不舒服地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因为对柳文翰的信任,并没有挣脱开来。
他的小手刚覆盖到生死簿上,只听得“嗞……”地一声,手与书本接触的位置,就突然冒出一股黑烟。
小鬼惨叫了一声,缩回了手。看他那痛苦的模样,仿佛刚才摸到的
不是书本,而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
柳文翰连忙安抚了一阵,待小鬼情绪平复,这才站起身来,翻开生死簿。只是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陈初五见他这样的表情,便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只见得那书页上这样写着:“张小武,男,生于……”
文字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后面就是一大片潦草的涂改痕迹。那样子,像是有一个调皮的小孩,拿着毛笔在书页上乱涂乱画,使得后面的文字,全被笔墨给掩盖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初五惊诧道。
“怨气作祟,掩盖住了他的信息。”
“这玩意儿连生死簿都能影响?”
“多新鲜。我手里这本只是生死簿的副本,威能差了不知道多少,若是地府判官手里的原本,肯定不会这样。”柳文翰淡淡地说道。
陈初五恍然大悟,敢情柳文翰手上这本是复制品啊,真家伙在地府判官手里。不过也对,每一座城池都有城隍文判,每个文判都有一本生死簿,天下那么多城池,那么多文判,一人一本的话,算下来这生死簿就不值钱了。
……
柳文翰把生死簿收回怀里:“虽然没查到他的过往,但好歹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算是聊胜于无了。胡头……”
“属下在!”胡头应了一声。
“且把这张小武带回监牢好生看
管,每日养魂香、醒神香各一炷,待他恢复过后,再进行审问。”
“属下遵命!”
胡头说完,便招呼着手下阴差,把张小武带走了。
柳文翰这样的安排,挺合适的。
其实这方面,阴间跟阳间差不多。陈初五听狗四说过,一般情况下,保安队抓到嫌犯之后,若嫌犯有大病或是重伤,无法上堂问话的,也会先找大夫对其先行医治,等身体状况好了,在进行问话。
当然了,像槐先生那样的除外。官老爷拿了银子,憋着劲儿要他“闭嘴”呢,自然活不过第二天。
待胡头等人忙活去了,柳文翰转头对陈初五说道:“这次做得不错,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抓到怨灵,使得百姓们没有因他遇害,这是你的功劳。”
陈初五不好意思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柳文翰话音一转:“但你这次太冒险了,怨灵这东西,危害性极强。贸然与之接触,会有生命危险。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让阴差们出手。”
陈初五解释道:“当初也不知道张小武是怨灵,就以为是只寻常小鬼,没成想……以后我会注意的。”
“万事都要慎重一些为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找不到那么大个孙子,赔你爷爷。”
陈初五总觉得柳文翰这话怪怪的,有点儿占他便宜的感觉,但又找
不到证据,只能点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下次还会不会再犯,那就说不准了。
此间事了,陈初五拜别了柳文翰,回到了更房。跟黄老道说起阴司大狱里发生的事情,两人聊了几句,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收拾,出门打更去了。
……
第二天天一亮,陈初五就找到狗四,说北城的事情解决了,按之前约定好的,调换回东城去打更。毕竟东城是他的“老巢”,在那儿打了那么多年更,每条道都熟的不能再熟了,闭着眼都能走。乡亲邻里们人好,说话又好听。
这不比北城好?
狗四一听这消息,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兄弟,你可太厉害了,这才去几天啊,那么快就解决了。我说最近北城那边总在传,说是有高人解决了小鬼。原来那高人是你啊。”
“区区小鬼罢了,小爷我手到擒来。”陈初五很难得地装了一次:“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对我尊重点。”
“行,以后我把你当灶王爷一样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