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光头教习陷入沉思,白衣小伙知道,自己的话应该起了作用。
但这还不够,得再加一把力,把事情定下来。
于是悄悄朝旁边的黑衣小伙递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连忙附和道:“师兄说得没错,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会恢复的快点。我听说梧城有家杨氏医馆,治跌打损伤是一绝,而且药费也不贵。教习,您看……”
光头教习看了他们一眼:“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就这么着吧。”
也对,跟谁作对,也不能跟钱作对啊。
耽误一天,得少赚多少钱啊!
这才是他松口的根本原因。
见光头教习同意了,两小伙相视一笑。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按小何那样的伤,若是只给他用戏团自己的药,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们还未高兴多久,光头教习补充道:“先说好,这请大夫的钱,戏团是不会出的。”
“啊?”
“啊什么啊,戏团已经给你们提供药了,是你们自己不用,这能怪谁?”光头教习两手一摊,一副耍无赖的摸样:“再说了,你们不是有钱吗,去请大夫不就成了么。”
两小伙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
其实他们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准备,按照班主和教习一毛不拔,对他们极具苛刻的德行,是不可能出钱给小何请
大夫的。
但听到对方把话摆到了明处,心中还是有点愤恨。
可再恨也没法,他们下手是真的狠啊,自己斗不过人家。能得到同意,请大夫进来,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医药费,回家大家伙凑凑吧,谁都有过不去的时候。眼前是小何,而后面,天晓得会落到谁头上。
这时候再不团结,那真就完了。
想通了这一些,白衣小伙点头道:“行,小何的医药费,咱们出。”
光头教习笑道:“这就对了,你们是师兄弟,应该互相帮助。”
好嘛,这孙子还教训起人来了。
……
白衣小伙试探着问道:“那我们这就……”
“不行!”光头教习似乎猜到对方想说什么,摆手打断了下面的话:“大夫可以请,但戏团里的规矩不能坏。就让癞子去请大夫吧。”
白衣小伙听他这话,心中不由得一叹,这孙子,防备真深啊,就这样,都还不准他们出去。
从那件事之后,或者说从一开始,百戏团就有这个规矩,团里的艺人,绝对不可以擅自离开驻地,所有行动,都得在班主和教习的眼皮子底下,否则会遭到及其严重的惩罚。
只是自从那件事之后,这个规矩就更加严格了。班主和教习对他们的监视,也更严密了。
“可是,癞子我们叫不动他
啊。”白衣小伙为难道。
“就说是我让的!”
光头教习似乎也清楚癞子这人平日里的做派,冷哼了一声道:“这百戏团,是师傅的产业。但能走到今天,也是靠着我跟师兄一步一步打拼下来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师兄的远房亲戚而已。说好听点是带他出来见世面,难听点就是看大门的,怎么着,他还想骑在我头上拉屎?”
原来这光头教习和班主是师兄弟。而百戏团,是杜班主从他父亲,也就是光头教习的师傅那里接手过来的。
白衣小伙儿赔笑道:“他肯定不敢冒犯您的。”
“那不就得了,我还不信,我的话在他面前就不好使了。”
你的话当然好使,但我们的话,在他面前可不好使……
白衣小伙无奈的想着。
但看现在的情形,光头教习是打定主意,不准他们出去,找大夫必须通过癞子。他们怎么劝说,也不会松口的。
万一说的多了,起了反效果,对方不准他们找大夫了,那就完蛋了。人小何那儿还等着治疗呢,这可不能耽误。
所以白衣小伙也就打消了再次劝说的想法。
至于癞子那边,那就用钱开道吧。
希望他能盘剥的少一点。
“行,那我们去找癞子。”
白衣小伙说着,就要拉着师弟离开。
这时
候,光头教习突然开口道:“还有,大夫治疗的时候,癞子也得在旁边看着。管好你那些师弟们,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若让我听到你们坏了规矩,后果……哼哼,你是知道的。”
俩小伙脸上一白,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事情,连忙低头道:“不会不会,我们一定管好他们。”
“你们记得就好。”光头教习一咧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两人的眼底,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
见敲打的够了,光头教习这才一挥手:
“下去吧。”
俩小伙赶紧像逃命一般,逃出后台。
……
这后台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让咱们回过头来,再说说这前台的事情。
戏台上杜班主和小江的“双簧”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现在进入了正式的表演环节。
小江的表演很简单,就是翻跟头。
台下观众听说他表演的是这个,都有点怀疑,这翻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