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土碗砸成了碎片。
而小江的手,正好落在那碎片上。
就只听小江“啊”地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跌倒下来。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观众们都没有准备,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杜班主好好地为什么要砸碗,这不是明摆着破坏演出吗?
然后就见杜班主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小江的身子,严厉地说道:“躺着干嘛,还不起来继续表演!”
小江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杜班主。他心里清楚,这是杜班主在敲打他,因为之前自己不配合,班主生气了。以往的表演,对方也会砸碗,但一般会落到别处,只是起个引导的作用。
而这一回杜班主砸碗的位置选得太准了,整好在自己落地的位置。而自己当时离地太近,根本无法改变方向,只能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这是班主的一次警告,像他这样的彩门高手,对于准头和力道的细微控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以说是指哪儿打哪儿。若再不配合,后面或许会有更狠的在等着自己。
小江心中悲凉,很想在台上大声控诉,向大家说出杜班主等人对自己的折磨。但他无法说,也不敢说。因为从过往的经历来看,这
样做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甚至还会牵连到后台那帮师兄弟们。
想想自己的表哥小何,还在后台等着救治呢。大师兄说好了,要找大夫为他治疗的。
若是自己这边出了事,那表哥怎么办?
想到这儿,即使心中有万般的不愿,他也只能强忍着怨气,站起身来。在杜班主的催促声中,先是在自己手心里一抠,一块碎片被他抠了出来——那用尽全力的摸样,仿佛抠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在杜班主心头,狠狠地剜下一团血肉!
随着这块碎片被抠出来,而鲜血也从豁口处喷涌而出。他顾不得处理手上的伤,只是紧紧的拽着拳头,又开始翻起了跟头。
观众们看到这儿,心中亦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怎么这第一下就见红了,这都不让人下场,后面得多惨啊。
而其中一少部分观众,看到那鲜红的血液,似乎意识到后面即将发生什么。心里面也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一般,双眼顿时泛起了红光,连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
这时候,就见杜班主冲台下观众一拱手,解释道:“各位爷,这跟头功,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而且不能一成不变。若只是在原地翻几个跟头
,谁都能演,也就算不上什么绝活儿了。”
他说着,伸手朝小江那边一指,介绍道:“所以我在教导这小徒弟的时候,增加了一点难度,得在电光火石之间,躲过飞来的杂物,以及那地上的碎片,这功夫才算练得好。而刚刚他那一下,明显是功夫没到家,扎到了自己,该罚!”
说罢,他一伸手,旁边又有助演递给他一个土碗。只见杜班主故技重施,又朝小江扔了过去。
应该是觉着已经警告过了,而切小江后面的表现,也挺老实的。这次一他扔得就没有那么刁钻,小江在半空中看到了碗向他飞过来,身体飞快地一扭,土碗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堪堪躲过了这次袭击。
“看,这一下就是练好了。请大家为他鼓掌!”杜班主说着,先带头鼓掌起来。
观众们都是盲从的,见杜班主先鼓掌了,也跟着拍了两下。
好些人也因此议论起来:“原来这是练功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杜班主故意整那小孩呢。”
“这倒是新鲜,就是这惩罚,有点儿……”
“嗨,这演艺行当门道多着呢,外行人自然不清楚。”有“懂行”的人自以为是地说道:“功夫练不好,吃苦是正常的。我还见过一句唱词没
唱好,老师傅直接拿烟杆子往嘴巴里杵的呢!”
“啊,那么严厉?”
那人摆了摆手:“这不算啥。不只这演艺行当,其他地方也一样。你要去外面学手艺,学不好,不也得挨板子吗。想学手艺,就要吃得了这份苦。苦吃得多了,这手艺也就学成了。”
他这番话,倒是得到了大家伙儿的认同。观众中好些人,也是小时候被家里人送去学手艺,也没少挨揍。
但只要学成了,有了门傍身的手艺,这辈子就算有着落了。
于是大家伙纷纷点头称是:
“对对对,确实是这个道理。有时候光靠说是不行的,还得吃点苦,才能长记性。”
一时间,大多数人都把小江的遭遇,理解成了学艺过程中该吃的苦。你功夫没练到家,伤了自己是你活该。受了教训,后面那一下不就躲开了吗。
还是得吃苦才行!
随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原本心中那点儿膈应,也慢慢地消散了。
大家都这样过来的,也没啥。
也只有极少部分的人,还在疑惑——这跟头功,是这样练的吗?
但这一部分人只是少数,翻不起什么浪花。
……
眼见得大家的思路都被自己带偏了,杜班主心知时机已经成熟,这便开始“入
活”了。
他朝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