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发现包袱里大洋被掉包了,急得一翻白眼,一口气没回上来,差点就过去了。好在她还是比较坚强的,强撑了回来。
然后拉着俩乐手说道:“你们俩可要给我作证啊,这包袱扣子都没打开过,我可没有监守自盗。”
先前那位老实点的乐手点头说道:“对,我可以证明。”
而反观另外那位,心知摊上大事儿了,脚步就开始往外挪,隐隐有要逃跑的架势。
媒婆眼尖,立马喝住了他:“咱们三人是一起的,现在钱没了,事主追究起来,你也跑不了!”
那位听她这么一说,也知道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好讪讪地笑道:
“那我也可以证明。”
这证人倒是有了,但大洋呢,究竟去了哪儿。
这才是大问题!
“这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报官吧?”老实乐手着急忙慌地说道。
“不用报官,肯定是那小子掉包了!要不然他怎会一去不回?”媒婆立马拒绝道。
这报了官,事情就大了。
虽然不晓得烂赌榕用了怎样的手段,把包袱里的钱拿走的。但媒婆可以肯定,也只有这小子,才能干出这样的混账事情。
俩乐手听了连连点头,媒婆说得对啊,要不是这小
子掉包的,他怎么会一去不返。
肯定是他干的!
其实烂赌榕的手段并不复杂。
虽说这钱,提前不能落到自己手里。但下聘这事儿,他在前后张罗着。找一张相同颜色的包袱皮很难吗?
至于那一兜铁片子,也不难找。
只要找间铁匠铺,那里边角余料多的很。给俩钱,这样的薄铁片子你要多少,人家能给你打多少。
只需等到下聘的时候,找个机会把俩包袱一换,这事儿就成了。
哎,要不说这人混账呢,好事没他份,做坏事倒是挺能想到办法。
……
确定了聘礼被烂赌榕掉包了。
那接下来的事儿,就是要把这小子找回来。
那聘礼若能找回来还好,就当是一个玩笑,大家伙继续下聘。若是找不回来的话……
媒婆不敢往下去想。
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于是三人就满大街的去找烂赌榕。找了好多人打听,都没有寻到这人的消息。
也是,这大街上那么多人,那小子只需躲到一个僻静地方,或是往人堆里一钻。这人海茫茫,想把他给揪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后来有个乐手突发奇想:“这小子不会去赌坊了吧。”
另外两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
。按这小子的尿性,去赌坊比回家还勤快,再加上兜里又有了那么多钱,很难顶得住诱惑,不去赌坊的。
于是三人赶紧去赌坊找人。
终于在一家他常去的赌坊里,找到了烂赌榕。
四人一见面,媒婆就忍不住训斥道:“不是去解手吗,你家茅厕开在赌坊里啊?”
她这一句话,引得旁人一阵哄笑。
“嗨,这不是突然手痒了吗,就过来耍两盘。”烂赌榕倒是一副没皮没脸的态度,把跟前的牌九往外一推,起身道:“不是下聘吗,走吧,一整天时间呢……哦对了,聘礼呢,快把聘礼给我,我得检查检查,你有没有监守自盗。”
见烂赌榕竟然倒打一耙,媒婆气得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对于媒婆的表情,烂赌榕好像没看见一般,还在那儿催促呢:“赶紧啊,别误了时程。”
媒婆缓了好几口气,终于缓了过来。好险不是自己的孩子,否则老早被他给气死了。
当下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烂赌榕!你自己把聘礼给掉包了,现在还反过来冤枉我!”
说罢,把包袱砸到了对方的脸上。
包袱皮在烂赌榕的脸上砸开,薄铁
片子落了一地。
“什么?聘礼被掉包了?”看见满地的铁片,烂赌榕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蹦了好高,然后指着媒婆的鼻子骂道:“好啊,亏我那么信任你,把聘礼交给你,你竟然给我掉了包。”
说完这句,也不给媒婆辩解的机会,伸长了脖子大声嚷嚷起来:“诶,大家来评评理啊,这人监守自盗啦。我就是上一个茅房的功夫,包袱里的钱就被她掉包了。那可是我爹娘的血汗钱啊,给我娶媳妇用的……”
说着,还抽泣了几声。
旁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蹊跷,也不会考虑这其中的逻辑合不合理。反正看热闹图一个乐子,谁声音大站谁那边呗。
于是乎,大半个赌场的人,都把媒婆当成监守自盗的坏人,朝着她指指点点。
“你,你……”
媒婆被气得直捂胸口,整个人也摇摇欲坠起来。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冤枉。
“你什么你,赶紧赔钱!不然我抓你告官去!”
“好,好!我找你爹娘去!”
媒婆说罢,便领着俩乐手逃一般地跑出了赌坊。
身后又是响起一连串哄笑声,而这哄笑声中,还夹杂着烂赌榕叫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