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张小武兄弟俩刚跑出几步。就只听一旁的二柱突然大叫了一声，一下子飞身扑到了哥哥张小文的身上。

果然是条白眼狼，平日里就没见他这么拼命过！

张小文被他这么一扑，两个人顿时滚到在地。

而现在只有张小武身旁没有人，他正想着回过头救哥哥，张小文抢先喊道：“跑！能跑一个算一个！”

张小武平日最听哥哥的话，这个时候也不犹豫，咬着牙含着泪转头就往前面跑。

其实他的选择是对的。

如果父子三人都落到了百戏团手里，那么就任人拿捏了。但要是他跑掉了，百戏团投鼠忌器，还不敢对剩下的人下死手。退万步说，也能留下一条命以后回来报仇！

可是百戏团的人也不是木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

只是转眼功夫，杜班主就带着打手们追了上来。

张小武拼了命地往前跑，一时之间，后面几个大人竟然追不上他！而巧合的是，他逃跑的方向，正是打金口的方向——这也就是为何张小武后来成了怨灵，也会每晚三更过后，从百戏团的位置，朝着打金口方向走了。

这应该是他残存的执念作祟。

眼看着张小

武越跑越远，杜班主也急了，手上一甩，一样物件从他手中飞了出来，险险从张小武脸庞划过。

见一击不中，杜班主又故技重施。这一次，他没有对准张小武的脑袋，而是对准了张小武的腿。因为人奔跑的时候，脑袋左右晃动，不容易被击中，反而是双腿更有迹可循，且目标更大。

这一次杜班主成功了，那物件砸中了张小武的小腿，原本奔跑中的张小武突然遭此袭击，只觉得腿上转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步子一乱，整个人便摔倒在地。

回头一看，原来砸中他腿的，是一颗铁核桃。

那铁核桃外表光洁润滑，似乎被人盘了很久的样子。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这玩意儿本是杜班主平日里练手的道具，一直都随身带着。刚才情急之下，便拿来当成了暗器。

一共就只有两颗，若是这第二颗没砸中，还真让张小武给逃了。

只可惜张小武运气不好，挨了这第二下。

……

张小武摔倒之后，还想爬起来再跑，可是杜班主几人已经趁机追了上来，当场就把他给拿住了。他还想喊，结果刚张开嘴，嘴巴里就被塞上了东西——这帮人准备的倒是充分，想来以前没

少干这样的事。

然后几人就把张小武带回到刚刚的巷子，到了地方，只见哥哥张小文已经被五花大绑。而老爹张老实整个人躺在地上，两眼圆瞪，脸上还带着不甘的表情，但这人却早已没了声息。

接下来，百戏团的人分为两拨，一拨由杜老头带头，押着两小孩回到驻地；而另外一拨，由光头教习领头，带着张老实的尸体，想来是去抛尸的。

要说起来，他们这边逃跑与追逐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且发出的动静也挺大。附近的住户们睡得再死，也应该被惊醒了。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一户人家出来观瞧，就连一盏灯也没有亮起。

这是因为这里地处北城，北城这边本来就比较混乱，外来务工的、跑江湖卖艺的、拉车的、抬轿子的，甚至小偷、骗子、逃犯等，都聚集与此。天黑了之后，就更加混乱，打架斗殴，争地盘寻仇的事情常有发生。

在这里的住户也习惯了，都是本着“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想法。只要火不烧到自己身上，无论外面怎么闹腾，该睡觉就睡觉，免得给自己惹到祸端。

这事儿要是放在东城那边，怕是

附近的街坊邻里早出来了。那百戏团也不敢如此放肆！

哎，只能说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情况吧。

……

杜老头带着一帮人，押着张小武兄弟俩回到了驻地。

一回来，就把全驻地的人都叫醒了。那些个还在睡觉的人，全给从被窝里推出来，有赖床的，直接就是一顿鞭子。

然后就把众人聚集到表演的那个大帐篷里面，他要好好演一出戏，来个杀鸡儆猴！

其实按着杜老头原本的打算，他还不想那么直接的杀掉张老实父子。杀人好办，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不算事。

但这人杀了，钱不就没了么。

所以按他的想法，先把张老实他们的去路给堵了，然后用语言攻击，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最后一拥而上，把三人给带回驻地。当着众人的面，采生折割一番。

张家兄弟是块好苗子，奈何今日起了反心，自然是留不得他们了。但废物也可以利用一下，先当着张老实的面，把俩孩子毁了。按照杜老头以往的经验，做父母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孩子被采生折割，十有八。九也会疯掉，等炮制完俩小子，也把他们这个疯老子也炮制一番。

然后一家三口整整

齐齐，全扔到穷家门要饭去！

虽说大人卖不上大价钱，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只要有钱进账，他不挑！

这人贩子就是这么坏！

但他没有想到，这张老实竟然有反扑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