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第一次用这种功法,可是要救人而非杀人的呀。
他本来一直以来就不认为自己会是个救人的人。
直到遇见李莲花——这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不得不救,非救不可的人。
“李相夷,你可真是为难我。”他俯下身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针,抑制住莫名的紧张,运气提神,深呼吸,稳稳地将针一个一个扎进了死人的穴位。
“真想不到我也有活得像条狗的一天。”
他感觉今天不知为何如此心绪不宁——这会影响他扎针的力度和精准度。
幸好他生性简单直白,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笔勾销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说真的,只要关于李莲花的事,他就特别关心,或者说,除了李莲花,别的他都不关心。
“李相夷,你快成为我的缺点了。”
他扎下最后一针,“喂,别睡了。”
闻言,死人的手指微微一动,沉寂的睡颜随着他潋滟柔和的眸子之荡漾,堪堪红润起来,鲜活起来,仿佛刚才那几针,让原本在画里的人轻盈地飞出了平整的纸张。
这“死人”像个刚睡醒的孩子,揉着眼睛坐爬起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可惺忪着仍在说着梦的呓语——
“李莲花我吧,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啊。”
“等一等,老笛?”忽然跳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他恍然睁开了眼,梦中的种种让他分不清虚实,直到双手摸到两边雕着花纹的棺材板,他才惊觉自己已经醒来。
“醒了?”扎针的人冷冷回答,“你刚才说什么长命百岁?”
“待会儿再跟你解释。”刚「活过来」没多久的李莲花伸出修长的手臂,“来,老笛,搭把手。”
笛飞声也不废话,直接将李莲花拉了起来,然后将刚才用的针递还给他,“你的东西。”
“谢了啊。”李莲花一边接过,一边抬脚踏出了棺材,调侃着,“死了这几天,我以后也是棺材板都压不住的人了。”
“多亏只是演戏。”笛飞声嘴角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微笑,“用了归息功还能讲梦话,李莲花,你这死法倒也的确罕见。”
“这可不能怪我,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死了,成了鬼,居然真去到了那个我胡编乱扯出来的千阶……”
话未及说完,才说到“鬼”字,笛飞声的脸色就倏地一沉,于是乎李莲花只好戛然而止,“……寺。”
“老笛,我……不记得了。”
李莲花大概明白了,原来笛飞声和方多病都极度忌讳自己说“死”这个字。
“反正就是梦到一个地方,你说好不好笑,我还看到一个快死的人,不知道是谁,可我居然还把他叫醒,叫出了他的名字,可惜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也忘记我那时唤他什么了。”
“那个人的脸我也看不清,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在梦里我像是没怎么回头。”
说到这,李莲花便住了口,仔细理了理自己衣服,顺手掸了掸灰,“这死人住的地方灰尘也真够多的,搞得我梦里也的确不太安生。”
“下次给你换个更好的?”笛飞声不屑地看他一眼,“武功退步不说,还要求上我了。”
“行行行,走吧。”李莲花懒得驳回,只是拍拍笛飞声的肩,“毕竟这死人吧,死了这么多天,也该堂堂正正地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