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开口朝杨越道了声谢。
“嗯?!”
杨越将夏侯无咎安顿好,转过身望向略显局促的小姑娘,问道,“你就一个人住么?”
“弟弟被带进山里了,娘进山去找,也没回来。”
小姑娘声音低低的,不过并没有什么哭腔,反而嘴巴鼓鼓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能和我说说么?”
杨越看着陈素轻声道,一些事情他已有了猜测,但更多的他尚且谈不上清楚。
陈素抬起头,看了看杨越,忽而又瞟了一眼已经躺下的夏侯无咎。
杨越从陈素的神态里,读懂了对方的心意,转身朝床上的夏侯无咎道:“夏侯兄,我先离开片刻。”
夏侯无咎双手抱着八面汉剑,就那么平躺在床上,对于杨越的话仿佛没有听见,只是轻轻抬了下手。
杨越将那盏油灯拿起,跟着小姑娘又到了堂屋前。
小小的油灯将黑漆漆的堂屋照亮了几分,小姑娘则坐在一张矮木凳上与杨越说了起来。
这一说,杨越方才知道,这个叫陈素的小姑娘,是三年前与父母从北地逃难而。
只是他父亲因在逃难过程中被人打伤,染了恶疾,在山
岩村住下后,不到半年多就故去。
陈素母亲跟着也大病了一场,身体越发不好。
此后,一家母女三人,全赖村人接济。
去年村中进行山神的大祭,她弟弟被选做了童男,成了祭品,当时来的也是那条红毛狐狸。
这是山岩村村中的一项规矩,新落户的村人,家中要献出一人,去往山中“服侍”山神大老爷。
陈素家中原先他父亲尚在的时候,答应的村老条件是到时候愿意出个童女,也就是陈素。
只是,男主人离世之后,陈素母亲一个弱女子,做不得主,不知怎么的,就将童女换做了童男。
陈素侥幸留了下来,可她弟弟却被带走了。
后来,陈素的母亲几乎发了疯,先是与诸多村人不清不楚,又对陈素打骂不停,最后更是也跟着进山寻找,不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好在这山岩村,不知是真的山神保佑还是各家村人多有怜悯,陈素家中依旧会分到一些粮食,并没有饿肚子。
而且陈素年龄虽小,但心智却比寻常女孩成熟。
很多事情她原先也是不知,后来听村人说得多了,然后又见了一些,才渐渐懂了不少。
只不过,父母故去,家人不在,多少又受到村中孩童的欺凌,心性略有偏激。
她对于故去的父亲和后来打骂她的母亲,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可对于自小照顾的弟弟,却极为在意。
这才出现了,陈素去送饭给杨越和夏侯无咎两个外人,想偷那把八面汉剑,以及后来提着菜刀去砍杀那红毛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