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假惺惺的拒绝。
不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迎上去便是了。
况且,以村人对于陈素的态度,还有老九爷柴丘等人的说法,那就是即便杨越担下了这个责,陈素也逃脱不了。
杨越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会站在陈素的身边,站在陈素的前面。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怎么用吗?”
杨越说着又微微俯下身,从地上还剩下的几个竹筒里,全部放进了陈素的篮子。
“记得。”
陈素低声说了一句,又抬起头看了眼杨越,接着重重点头。
“那走吧。”
杨越冲着陈素笑了笑,将铁刀系在腰间,又拿了根扁担将两个竹筐挑在肩膀上,回头望了一眼靠在房门前的夏侯无咎。
他的半张脸被微弱的油灯灯光照亮,但另外半张脸掩在黑暗里,一眼望去,似明灭不定。
……
天色渐亮。
滴滴答答——
咚咚锵锵——
一阵唢呐和铜锣吹吹打打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村。
村子的篝火场前,早早的已聚集了村中几百号人。
呼噜噜的一阵猪叫声和咩咩的羊角声,不时在篝火场边的空地上响起。
十头差不多在两百多斤的大肥猪和十只毛光水亮的山羊,身上系着红色的绫带,被一群村人牵拉在旁边。
另外,还有一群群挑着担子的汉子,默默排成队站在旁边不远。
那担子里,装的是宰杀卤好的猪头、鸡鸭、鱼、米糕等祭祀的礼品。
而这些还不是最为醒目的,真正一眼能够让人看到,极为夺目的是在众人中间,一个由四名汉子抬着,类似于滑竿一样没有遮掩的小轿子。
轿子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年龄大概在八九岁的孩童,一男一女,身上都穿着大红鲜艳的衣服,看上去充满了喜庆之意。
然而,下方的人群之中,除了那唢呐和锣鼓的吹打之声外,所有村人都一片沉默。
其中两对站在那小轿子上的中年夫妇,抬头望着端坐上面的男童和女童,眼里噙着泪,满是不舍与悲戚。
杨越站在人群一旁,将挑着的竹筐放下。
看着此刻坐在那土轿上的两个孩童,神情一时也有些恍惚。
尽管已经知道了这件
事,甚至还知晓这两个孩童来自老九爷和柴丘两家,可是——
童男女,献祭山神奉上童男女。
以往很多他曾只是当成传说和人们臆想的场景,此时此刻真出现在面前,那种滋味和感觉,决然不同。
生而为人,却献祭同族为其他异类所食,那种滋味和感觉,哪怕尚未见到最惨烈的场景,依旧让人生理和心理上,产生一种强烈的不适应。
“是你,是你这个小贱婢!”
忽而,那土轿旁一个正在抹泪的中年妇人,抬眼看到了杨越身边的陈素,一下子冲了过来,朝着陈素大声叫骂了起来,“你这个贱婢,你家中都死绝了,就该你去,就该你去……”
站在杨越身边的陈素,见到那中年妇人突然冲过来,一下也是搞不清状况,吓得倒退了两步。
“别怕!”
杨越一手拉住陈素,将她护在身后,然后望向那个冲过来叫骂的中年妇人。
“贼妮子,小贱人,都是你,就该你替我家莲儿的……”
那中年妇人还要继续再骂,可突然看到杨越挡在前面,顿时怔了怔,然后她忽地朝左右看了看,然后跟着大叫了起来,“对,还有你,你和贼妮子你触怒了山神大老爷,你们杀了狐大仙,你们才应该去……”
“闹什么呢!”
这时,先杨越到了篝火场的柴丘几人,已经见到了这边的动静,几步赶了过来,走到了那中年妇人面前。
“当家的,当家的。你是里正,这村子里你说了算,你快,你快将莲儿换下来。”
那中年妇人见到柴丘走到面前,连忙上前拉扯住他的衣角,指着杨越和他身后的陈素,眼里露出了强烈的期待和祈求。
“疯婆娘,你失心疯了,说甚胡话!”
柴丘看着拉扯着他衣角的中年妇人,伸手用力甩开对方的手臂,脸上满是烦躁之色。
“当家的,当家的……”
中年妇人被柴丘一把甩开手臂后,丝毫不着脑,又上前扯住柴丘的衣角,哀求道,“莲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能看着……我不能没有……”
“呜呜呜……”
随着中年妇人的这一番话说出,另外一边的那个土轿门前,那个打扮喜庆的男童旁边,趴着的一个妇人大声哭泣了起来。
而伴随着这个妇人的哭泣,坐在土轿上有些茫然的那个男童,跟着也哭了起来。
另外一边那个女童,前面
见着自家母亲在胡乱叫骂,眼里不自觉的就有了泪水。
吹吹打打的村人队伍,一下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不过,一时也没有人上前劝解。
人群里那些站着的人,要么是自家曾经已经贡献过“人头”的,一个个神色冷漠,要么是还没轮到的,这个时候更不想卷入,只是事不关己,静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