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后背渗出冷汗,心中暗暗叫苦。景恒随和,没个主子样,他竟习惯了,言语间没大没小,连刺探督主行踪的话都敢说。

谢停双膝跪地,叩首道:“卑职知错。”

“为何要问?”凤明不解。

锦衣卫御前行走,向来进退有度,谢停出身谢府,并非嫡出。这样的人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于己不利的话。向来是一句不肯多说的。

谢停硬着头皮解释:“上次您走后,世子在梧桐树下坐了一夜……卑职是想,若他知道您来过,他却醉着……”

他在心里骂自己,他做什么要管景恒在哪儿坐一夜啊。督主来去那是他能管的。

妈的,都怪那个多宝树太沉,沉得他忘了自己几两重。

凤明道:“无常簿。”

谢停双手举过头顶,将无常簿呈上,凤明翻开,巴掌大得无常簿,在七月初一这天,只记了一句话:

【永元五年,兰月初一,景恒伫立中宵,遥望星月,天明乃还。】

“起来吧。”凤明说。

谢停在心中万分庆幸记了这么句救命的话。

“似此星辰非昨夜--”凤明把无常簿递还谢停:“景恒的心思,你是知道了?”

谢停再次跪倒在地:“卑职不敢!”

凤明冷声问:“你真不知?”

鬓角落下汗来,谢停咬牙道:“卑职不知。”

“谢停,你很聪明,”凤明缓缓说:“聪明人应该知道,活人是不能有两个主子的。”

谢停重重叩首。

“无常簿写得不错。”

*

自打在认识了景旬,景恒终于在京城又交了个朋友。景恒不重嫡庶,直管景旬叫‘小堂兄’,把景旬哄得晕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