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们竟然玩到傍晚,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上了马车都趴在各自奶娘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几人果不其然都跟学堂那边告了假。
因为吹了风,庄子上头到底没有家里面精细,这几个金尊玉贵长大的富贵孩子,在乡野间玩耍嬉戏,吹了些野风,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适。
宝玉是因为去掐花,惹了马蜂,脸上被叮了几个包。
虽说已经消肿了,但是因为宝玉面皮白嫩,那红疙瘩还是分外明显。
待到晚上一回到家,老太君抱着“心肝肉儿”叫着,心疼的不行,把跟着出去的人挨个骂了一遍。
惜春也跟着受了无妄之灾,宝玉掐花的时候,她正在一旁和庄户人家的女孩儿踢毽子,那马蜂见人就蛰,惜春也被蛰了好几下。
黛玉、迎春和探春三人,带了人去田里看贾琏种下的樱桃番茄,说是要和琏二哥比一比,看看是他种的好,还是她们家里栽在盆中的那些更好一些。
贾琏种下的那一百棵番茄,和周围的作物比起来,确实是枝繁叶茂,那搭架子用的竹竿,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旁边还有人搭了草棚,专门看着,避免有宵小之辈过来糟蹋了这珍稀东西。
贾琏隔三差五也会过来查看,他生平还是头一次对一件事情这样上心。
不过即便如此,这些番茄还是没有黛玉他们用盆栽的那些更好。
估计挂果可能也会比他们种的那些要迟。
几人决定回去羞一羞琏二哥,结果因为走得远了些,田地周围也不是家里有遮挡,到底还是吹了风。
回来时候迎春便有些发起了热,而探春虽然素来身体强壮,但是和庄户人家风吹日晒的孩子还是不能比的,不过去了一趟田地,竟然就起了风疹。
黛玉也没有好到哪去,上了马车就开始有点咳嗽了。
出去的时候都好好的,回来不是带伤就是带病。
天色已晚,自是不好进宫去请太医了,还是贾政托了人,去请了在家休沐的一位太医过来,给他们几人看了诊。
荣庆堂里面,王熙凤和贾琏夫妻俩齐刷刷跪着,还是头一次见贾母发这样大的火,给他们夫妻俩一起骂了个狗血喷头。
因为出门踏青这事情是王熙凤带的头,她作为嫂子,又没有照顾好下面的小姑和小叔,这一顿该她受着。
除了他们夫妻俩,跟着出去的奶娘丫头一人也都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
只有溶月院的人安然无事。
贾母知道这中间也有原红蕖的手笔,那出门踏青的主意还是她那宝贝外孙女林黛玉最先提出来的,她心里面不是对原红蕖没有怨言的。
不过,原红蕖在第二天一早,就送了一样透明的药膏给宝玉和惜春。
这药膏子装在圆形白瓷盒子里,和胭脂盒类似,但是比胭脂盒还要小,大小也就只比大拇指的指肚大一些。
药膏抹上之后,那酸酸麻麻的疼痛感,顿时全消,到了下午他们俩脸上那红印子就消的差不多了。
探春那边得到的是一样的药膏子,抹上出了疹子的地方,那红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除,恢复了原来的细腻白嫩。
至于迎春那边,因为是发了热,鼻塞流涕,吃东西都觉得没味道,溶月院的小厨房一日三餐的送了可口的饭菜过去,迎春大好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比生病之前圆润了一些。
因为原红蕖的表现和态度,贾母和王夫人难得竟然没有迁怒于她。
贾琏和王熙凤夫妻俩这些年还是头一次,被贾母给数落成这样,夫妻俩狼狈地依偎着回到家,有了些同命鸳鸯的感觉。
“凤儿,往后万万不能够再带他们出去耍了,我这膝盖到现在还是疼的。你疼不疼,我给你揉揉?”夫妻俩头挨着说着话,丫头们也过来给他们洗脚,换衣服……
“用不着你。”王熙凤白了他一眼,遂又说道,
“今天多谢你了,你手上一会儿也上一些药,免得再肿起来。”
“不碍事。咱们是夫妻,本就该如此。”贾琏含笑道。
原来夫妻俩被罚跪那会儿,贾琏心疼媳妇儿,但是老太君在盛怒之下,他也不敢去别苗头。
因此便在一边上,将自己手掌垫在王熙凤一个膝盖下头,这跪在手掌上头,总比跪在地板上强一些。
贾母训了他们小半个时辰,宝玉睡着了,她才没有再训斥他们夫妻,才让他们回去。
荣国府被这一趟踏青春游,弄得是人仰马翻。
而原红蕖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天天养在温室的孩子,乍然到野外去,身体多少都会有一些不适应,再正常不过了。
原红蕖送了药膏和饭菜聊表歉意。
那药膏的效果是真好,都是她原来用过的,亲测效果极好,所以才囤了不少,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原红蕖简单处理好外面的事情,接着就继续开始衣不解带的照顾黛玉。
这才是重中之重。
黛玉这样的身体,平时要多出去走走,而不是犹如金丝雀一般,被养在精致的笼子里面。
本来在这春夏交替的季节,黛玉总是会咳嗽很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