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宝钗惊讶,母亲竟然生了这样的念头。
难怪,难怪今天自己会受此侮辱。
薛宝钗满脸泪水,望着依旧执迷不悟的母亲,感觉心力交瘁。
“我都不嫌弃她大蟠儿那么多,想着她有才能,有本事,年纪大也能管束得了蟠儿。就算她年纪大生不了孩子了,也没什么打紧,往后给蟠儿多纳几个妾,生了孩子给她养也就是了。我薛家虽然不如从前,好歹也还是皇商,家财万贯。她竟然这样不识抬举”
薛姨妈兀自喋喋不休,心中十分不忿。
薛宝钗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母亲的真实意图。
原嬷嬷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就算薛宝钗再怎么想,也从没有想过将她和自家哥哥凑做一对儿,母亲还真敢想。
幸好刚才原嬷嬷没有让母亲说出来,若不然,今天自己受的侮辱,只怕要十倍不止。
若是母亲把话说出来,今天这件事必然不会这样简简单单就揭过去。
宝钗心里一阵后怕。
薛姨妈还在说着什么,宝钗赶忙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往左右看了看,好在无人。
也不知道外间的莺儿和香菱听去了多少,一会儿少不得还要警告她们一番。
“娘,你不要再说了。那原嬷嬷不是我们能肖想的,要是不想给我们家再添祸事,往后这事你想都不要想。见到原嬷嬷,只管恭恭敬敬的,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原嬷嬷看起来性情高洁,必然也不会因此拿捏我们。”薛宝钗正色说道。
“我哥哥若是个好的,你做这事说这话,没人会怪罪你。可我哥哥是什么样子咱们自己心里清楚。我看她今天的神情,若是你真的把话挑明了,她敢立时就去把哥哥给举报了。”
薛宝钗拍着心口,“幸好您没说来。”
听了宝钗的话,薛姨妈懵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蠢事,让宝钗跟着受了这一场屈辱!
“娘,将咱们家带来的那副紫珍珠的头面,送去给原嬷嬷赔罪吧。”薛宝钗想了想说道。
“那是我准备以后给你哥哥当聘礼用的,当时得来不易,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呢!”薛姨妈心疼。
“和哥哥的命比起来,一副头面又值什么?”薛宝钗面露痛苦,又是哥哥,这个家早晚要让他给败光。
薛姨妈狠了狠心,自己安慰自己,和薛蟠的性命比起来,一副头面而已,不值什么!
溶月院正厅里,原红蕖正准备带着黛玉和三春出去,将地方让给贾母他们,却听到贾母说,
“原嬷嬷,请你留下,老身还有事请教。”
原红蕖微微一笑,
“老太太,我是个外人,你家的事我不该听。况且,是怎么回事,你心里不都明白么。”
“我老了不中用了,耳也聋眼也花,由他们糊弄了一年又一年。我只怕撑不到孩子们长大那一天,这个家就……”
“老太太,依我看,您的身体撑到宝玉成家立业,是不成问题的。若是家里面多多积德行善,说不定还能再多撑几年。老话不都说了行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原红蕖意有所指。
“二太太初一十五吃斋,经书也没少抄,往寺庙里面捐香火银子,一年也是不少,这也是积德行善吧?”王熙凤忽然开口。
“凤哥儿,莫要对佛祖菩萨不尊重。”原红蕖没有回答王熙凤的话,王夫人觉得有些难堪。
“原老师,依你所见,怎么样才算积德行善?”贾母也没有理会他们两人,还是追着原红蕖问。
原红蕖有些无奈,贾母还要知道做哪些事情算作善事,能够被上头看到吗?
“老太太,不是还有话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为善积福,不昧己心。只要做了不违背良心的善事,上天的功德簿上都记着呢!”
贾母觉得自己明白了,不再拦着原红蕖。
原红蕖带着黛玉几人,去了院子里的秋千架旁边,几人互相推着秋千玩闹,刚才室内发生的一切,对他们似乎全无影响。
“薛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两个王家的人,给我说说吧!”贾母色厉内荏。
“老祖宗,我可不知道薛家什么事。我虽然也姓王,到底还是太太薛姨妈隔房隔辈的。薛家的事,一向都是太太亲自处理。”王熙凤忙撇清关系,她如今也不怕得罪王夫人了,反正王夫人又不是自己婆婆,就算是自己姑母,也没给过自己什么好处,何必为了她卷进薛家的是非里面呢!
薛家那呆霸王犯下的是人命官司,如今叫香菱那当事人都还在梨香院呢!这种是非自己可不敢惹!
王夫人暗恨王熙凤不仅不帮自己,反而还和自己撇清关系,果真是白眼狼,当初刚嫁进来的时候,是谁给你撑腰的!
王熙凤迅速闪在一边,生怕王夫人再说什么把自己拉扯上。
“那你说吧。”贾母示意王夫人回答。
“回老祖宗,不过就是我们姊妹多年未见,一时见了面亲热,故让他住下,也热闹热闹。”
“薛家那女儿不是来采选的吗?怎么至今也没人来教她规矩礼仪?”贾母问。
“宝钗不愿离开她母亲,因此也就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