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抬头望去,看着铺天盖地的元武兵甲,心中顿生浓浓悔意。
他知道,身后这几万凉州营大军,很有可能要因为他的判断错误而葬身此处。
“魏侯爷,你戎马半生,战功累累。我元武皇帝陛下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你何不举兵来投,亦不失封侯拜将。”宇文逸大声喊道。
“侯爷,我等十数万兵马埋伏于此,不惜以三十万石粮草为引,诱你前来。如今的你,已是瓮中之鳖,只待本将一声令下,尔等顷刻间必将灰飞烟灭。
听耿某一句劝,投降吧。
不要白白枉送性命,埋骨在这边疆野岭。”
魏冉闻言勃然大怒,当即拔出腰间佩刀。“匹夫!休得辱我!为将者,自当死于沙场,何须马革裹尸。”
言罢,魏冉勒马转向身后的凉州营众将士,高声喝道:“身为军人,宁可进一步死,绝不退一步生。弟兄们,举起你们手中兵刃,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宇文逸眉头皱起,他知道魏冉投降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心中颇有惋惜。两人在这西北荒凉之地,对峙了十年之久,虽各为其主,亦是英雄相惜。“魏侯爷,我两营兵马,已将尔等团团包围,想要逃出生天,无异于痴人说梦。侯爷当三思而行。”
魏冉抬起手中偃月刀,遥指对方,放声大笑。“哈哈哈!宇文逸,你我相识也有些年头了。你乃当世名将,若死在你手上,也算幸事。
来吧,本侯尚好的头颅,等着你来取!”
宇文逸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挥。“放箭!”
令下!
漫天箭雨倾泻而出,木桩巨石滚滚袭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魏冉目眦欲裂。
无数箭矢遮天蔽日,大量石木碾压而过。或中甲胄,或中面盔,或中马匹,或将人穿透。一时之间,凉州营众将士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不要乱,举盾,快举盾。”魏冉一边抵挡着无数袭来的箭矢,一边大声指挥。
只片刻功夫,凉州营便已死伤大片。
数阵箭雨袭过,宇文逸拔出佩刀朝前挥下。“擂鼓!杀!”
“杀!!!”
狂风呼啸,旌旗猎猎。
战鼓雷鸣震天,两军如潮水一般向前冲去。刹那间,金铁交鸣,刀戟狂舞!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
时间流逝,战况愈演愈烈。双方长刀交错,盾铠互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倒地。狭隘的山谷内已是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随着双方将士短兵相接,宇文逸纵马挺枪而出,兵锋所向,直取魏冉。
见状,魏冉亦拍马而上,手中偃月刀犹如狂龙出海,七境圆满的气势喷薄而出。
大地烟尘起卷,刀芒对上枪花,盏茶时间,两人便已斗至数十回合。
战场上,有些兵卒纵然身受重伤,却依旧咬牙坚持。有的虽已倒下,手中却还紧握着兵器。
鲜红的血液渗透了大地,整个山谷内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
神京,靖北王府。
徐平早已回到府中,厢房内薛若薇与英月娥正在为其换药。
看着背上的杖伤,薛若薇眼眶有些微红。“永宁,你受苦了。”
“谈不上。那么大的篓子,能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薛姐姐不必难过。”
“世子殿下,韩忠说武都要失陷。这话可靠吗?前几日不是凉州大捷的军报才送入京?”英月娥收起药箱,轻轻为徐平穿上亵衣。
徐平缓缓撑起身子,盘腿而坐。“不好说。我在天狱司这几日,对外头的情况一概不知。刚看完那份凉州送来的军报,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粮草辎重乃行军在外的重中之重,竟被一把火全数烧尽?这也就算了。正所谓穷寇莫追,长兴侯倾巢而出,若是对面诱敌之计,则凉州营危矣。”
“世子接下来作何打算?”
“韩老爷子说武都有危,不会是空穴来风。我既然随军出征,自然要全力以赴。能联系陆铮随我同去吗?”徐平使劲揉了揉眉心,脸色略有些沉重。
如果武都陷落,也就意味着定平关丢了。定平一丢,凉瑜危矣。待元武长驱而入,北蛮亦会再次犯境。
英月娥微微摇头。“不行。没有王爷的授意,陆铮不会离开神京。”
“事关边境之危,老爷子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啰嗦。你去联系他试试吧。有陆铮随行,应该会起到不小的作用。”
英月娥想了一会,轻声回道:“可以一试,但陆老贼来不来,月娥不敢保证。”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英月娥微微点头,瞬间便跃上屋顶,而后消失不见。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小酒馆内,陆铮拿起几张纸,分别放入了三个口袋。
英月娥推门而入,将手中长剑随意的放在了桌上,自顾自的拿起一壶酒,张口便喝。“陆老贼,世子要去凉州,他希望你能跟他一块去。”
陆铮笑着将英月娥手中的酒壶夺下,在其额头上轻轻一敲。“且不说,此去凉州归期不定。神京之事纷繁复杂,我如何离得开?
烦请转告世子殿下,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