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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皇城内。
“臣宁毅,敬启陛下:
国之将战,西境边患未宁,元武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微臣虽职微力薄,然忠心耿耿,志在保国安民。
每念及此,热血沸腾,愿遣本部三万精锐之师赴边戍守,以卫国之疆土,护黎庶安宁。
然,此事繁杂,实非朝夕可成。兵马调拨,路途遥远,其间诸多事宜需妥善安排。
一则,三万之众,当分批而行,方能有条不紊,不至混乱。
二则,长途跋涉,粮草筹备慎要,若粮草不继,将士饥馁,何以御敌?
三则,军备亦须周全,甲胄、兵刃、弓弩等皆需一一检点,或有缺者补之,损者修之,方能保营中齐整,无后顾之忧。
微臣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诸多准备,皆需谨慎。故,恳请陛下宽限时日,容臣精心筹划,分批调度,妥备粮草、军备。
旦行如此,方可保至边之时,营武士气高昂,战力强盛。
微臣宁毅,不胜惶恐,敬候圣裁。”
合上奏折,隆圣帝随手将之甩给了身旁的刘辟。“看看吧。”
片刻之后,刘辟将奏折合起,缓缓放于御案之上。
“老狗,你就没什么想说的?”隆圣帝端起茶盏,于手中不停的晃动。
刘辟俯首一拜。“老奴惶恐,对此不敢妄言。陛下英明,还请恕罪。”
闻言,隆圣帝面带不屑。“有什么妄言不妄言的。宁毅的那点小心思还需要遮遮掩掩?拖之不决,徒增烦扰。
即便分批而遣,亦非上策。他又怎会不做筹谋。”
“陛下英明神武,武成王岂敢犯陛下天威。”刘辟躬身再拜。
“哼!宁毅啊宁毅。”隆圣帝撑着扶手站起身来。“这家伙多半是养私兵了。”
对于这一点,刘辟也有猜测,无非是不敢明言而已。皇帝既然开口,他慌忙跪地叩拜。“陛下,豢养私兵行同谋逆。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当先下定论啊。”
“只要数量不多,倒也无妨!”隆圣帝大手一挥,将杯中茶水洒向门檐。“那个藩王不养私兵?徐沧的玄甲卫是怎么来的?依他的折子来看,问题不大。
欧阳正奇与孙国安已经率军开拔,徐平的龙骁营……应该也到了黔州地界。”话到此处,隆圣帝突然发笑。“徐沧这家伙还去了趟黔州,这两父子真是有意思。
老狗,上酒来!”
“陛下,酒。”半炷香后,刘辟端来一壶老酒。
“朕自个来。”接过杯盏,隆圣帝亲手为自己倒满一杯。“大周江山,何其壮哉!”言罢,他大步走向门边,而后朝着祖祠的位置躬身一拜。“这一杯,敬我大周先圣。是他们,打下这万里江山。”
一杯洒尽,隆圣帝再次续满。“这一杯酒,要敬我大周戍边在外的千万儿郎……”说着,他再次将酒洒向门外。“呵呵呵!这最后一杯,朕要敬先武王宁远。
是你,挽狂澜于既倒,扶社稷之将倾。
是你,千里擒王,护龙卫国。
是你,年近古稀依旧戍边凉州,马踏关外。三十年戎马,未尝一败……
可惜啊,老子英雄儿子豪杰,你这孙子却成了朕的心头大患。
不得已而为之,朕有愧于你,应该敬你一杯。”言罢,隆圣帝将酒杯当场捏碎。“宁毅啊宁毅,好好享受余下日子吧,你蹦跶不了多久了……”
听闻此言,刘辟大惊。“陛下,您是打算要……”
“嘘!”隆圣帝面带戏谑,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狠辣。“这就要看元武有没有能耐了。”
……
晃眼便是数月过去,徐平的大军已至玉螭城外。
落日余晖映照着城外逶迤而来的龙骁营大军。行列齐整,旌旗蔽日;马蹄声疾,尘烟滚滚。
玉螭城头,郡守潘珉与禁军副统领蒙章翘首以盼,神色间满是肃穆。
不多时,大军行至城前。
见状,城头上的潘珉大喝一声。“开城门!”
随着其人令下,城门缓缓开启。蒙章一夹马腹,领着数百步卒飞奔向前。“蒙章在此恭迎龙骁卫大军!”其声洪亮,在空旷之地回荡。
“吁!”但见来人,宇文萧勒马而止,抱拳回礼。礼罢,他将手一抬,当即大喝。“前军止步!散道!”
待前军让行,徐平与陆铮等人自军中缓步而出。
“末将蒙章,参见镇南将军。”说着,他翻身下马,快步迎上前去。
“有劳蒙统领相迎。”徐平微微颔首,而后抬手一挥。“三军入城。”
“列阵,迎军!”
蒙章高喝一声,其身后部卒纷纷单膝跪地。“恭迎镇南大将军入城。”
待到城门完全开启,潘珉领着玉螭郡官快步上前。“下官玉螭郡守潘珉,恭迎大将军入城。”
“有劳了,潘郡守,前面引路。”
随着徐平令下,大军鱼贯而入,步伐震天撼地,马蹄扬起的尘土尚未落下,便已被后续的队伍所掩盖。
城内,街道两侧,百姓夹道而立,眼中满是敬畏之色。不少孩子躲在四处,探出脑袋,望着这支京城而来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