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诸家待价而沽,真是可恶!”
刘德然走进刘昕临时居住的茅屋,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德然族兄,天下人皆逐利,你我其实又有何不同呢?”
刘昕沉心静气,回了一句后,依旧认真翻阅郑玄亲手注解的《千字文》。
说来惭愧的很,刘昕当初只顾着抄这篇文章扬名,对千字文里面的很多内容都是一知半解。
此时看到郑玄仔细注解的内容,才发现做为幼儿启蒙使用的千字文,可以说是一部华夏文明简史,难怪可以流传千古。
“哎,郑玄师伯虽未蒙面,却有厚恩于我啊!千字文一书凭此注解,已成大汉士子必读之书。”
刘昕长叹一口气,合上了书册,又将其仔细的收藏进木匣内,才扭头看向刘德然,
“德然族兄,咱们新得了牟平刘氏送来的三万斛陈粮,又足以支撑一个多月了,何必心烦意乱呢?
东莱、北海两地部分大户豪强因海贸而仇视你我,齐国、安乐、平原的大户豪强们,更多是不愿得罪人而保持沉默。
你我虽有故太尉刘宠、大儒郑玄相助,目前还缺少一个破局之人,待破局之人出现之后,一切就势如破竹。”
“破局之人?”
刘德然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茫然,
“昕弟莫非知道谁是破局之人?”
刘昕微笑着摇头道:“我也不知谁是破局之人,不过耐心等待总会来的。”
刘德然心中顿时不踏实,他皱眉道:“昕弟,万一破局之人迟迟未至怎么办?”
就在这时,韩当在门外大声禀报道:
“阿昕郎君,外面来了一位东海豪商糜竺求见!”
“哈哈,破局之人这不就来了?”
刘昕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站起来拉着刘德然就往外走去,
“德然族兄,你我且去会一会这位连火神都来示警的有德之人,看看这个破局之人究竟如何。”
刘昕率先走出茅屋,就看到韩当身后站着一位身穿锦袍的青年。
青年正认真的看着远处热火朝天建设屋舍、开辟梯田、修筑水渠的场面。
“阁下莫非便是东海糜竺糜子仲乎?”
青年听到身后刘昕的招呼声,连忙回身满是敬重的作礼道:
“东海朐人糜竺,拜见刘郎君,拜见刘县丞!”
糜竺相貌雍容大方,举止敦厚文雅,只第一眼就令刘昕心生好感。
哎,子仲兄太客气了,你我虽是初次蒙面,却早已神交久矣!”
刘昕笑着主动上前牵住糜竺的手,使劲摇一摇,口中感谢道,
“当初涿郡义勇南下助战,在黎阳渡口渡河时,多亏有子仲兄相助,大军才能一日之内渡河。
当时涿郡义勇之中还有不少游侠儿,擅自动了子仲兄家船上财物,我们才是惭愧啊。”
糜竺听出刘昕的亲近,明显看得出来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他依旧神色谦恭的轻声笑道:
“区区举手之劳,竟能累的郎君记挂数年之久,实在是糜竺之过也。
比起糜竺助大军渡河一事,郎君三人组织涿郡义勇南下平叛,更是为国为民之举。
何况郎君、县丞后来又在九江郡、庐江郡推广牛耕、梯田、耕犁、传授耕作技艺,让江淮百姓受益良多。
如今更有北海、东莱数万受灾百姓、流民,全靠两位郎君方得活命,实在是劳苦而功高。
刘县丞当年有《悯农》一诗,刘郎君也有东观宏愿,数年来两位矢志不渝,践行志向。”
说到这里,糜竺表情越发谦恭而尊敬,拱手长揖大礼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郎君立下誓言多年来践行不辍,还请受糜竺一拜。”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哎,子仲兄太过了!”
刘昕连忙拉着糜竺的手,又用右手做请,道,
“子仲兄与我们都是年轻人,就不要拘泥于礼数,你我且去茅亭一叙。”
茅草亭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远远的能够看清谷地内热火朝天的现状,刘昕、刘德然两人时常在此观察进度。
这座茅草亭还有之前的茅舍,明显都是刘昕两人经常居住的场所,糜竺又悄悄的点点头。
三人落座之后,刘昕熟练的用红泥小火炉引燃几枚松果,旺盛的炉火很快烧开一壶热水。
刘昕随后冲泡了一杯蜂蜜枣茶给糜竺,这引起了糜竺的嘀咕,毕竟蜂蜜在汉代实在是贵族食品。
刘德然见糜竺仔细打量装蜂蜜的瓷罐,当即笑着解释道:
“昕弟外公家尤其擅长养蜂,这些蜂蜜是昕弟舅舅们赠送的,瓷罐是我们楼桑刘氏自家产业烧制。”
听到这里糜竺才重新放心下来,看来自己并没有看走眼。
三人边喝茶边闲谈,两杯茶之后越发熟络起来,刘德然认真的询问道:
“子仲兄乃是东海大豪商,忽然今日来访,莫非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昕弟的帮助吗?”
糜竺面带和煦微笑,表情却颇为郑重的拱手道:
“在下近年多往来青徐之间,听闻刘县丞、刘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