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臧霸,拜见郎君,拜见刘县丞。”
看着面前健硕、剽悍的青年,刘昕眉宇微微皱起。
他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东莱、北海那些大户豪强依旧没死心。
他们竟私下里勾连泰山贼,更没想到的是臧霸却径直来拜见自己。
故而刘昕叫上刘德然、糜竺,在周智等人护卫下,想听听臧霸来意。
心中诸般心思急剧转动,刘昕脸上带着和煦笑容,热情招呼道:
“冬日天寒,宣高兄快快就座,且饮一杯蜂蜜枣茶暖暖身子。”
待一杯热茶下肚,众人寒暄几句之后,刘昕又面带敬佩之色,拱手道:
“虽与令尊未曾蒙面,也听闻臧伯父为官清廉正直,不肯为郡守私欲胡乱杀人,以至于遭到郡守陷害蒙冤入狱。
宣高兄为人孝义播于乡里,亲率食客、乡人十余人,杀太守,劫牢狱,救父逃亡,孝烈之名遍闻乡野。”
“某乃戴罪卑贱之人,怎敢当郎君如此夸奖?”
身为泰山贼首领的臧霸,在刘昕面前毫无嚣张跋扈的半点模样。
他反而越发神色谦恭、彬彬有礼的拱手回道,
“家父身为县狱掾,秉公执法本就是应有之举,太守以私欲谋害家父,我杀太守救父,也不过是为人子的本分。
却远远不如楼桑刘氏仁德之名远播,郎君与刘县丞动辄活民以万记,郎君在洛阳立下的誓言,某在泰山之中都有所耳闻。”
经过双方试探性的初步交流,首先确定了友好的基调。
接下来就需要进一步的深入交流,不能让谈话流于表面。
于是刘昕带着和煦笑容,拱手询问道:
“听闻宣高兄素来在泰山、沂山、蒙山一带活动,却不知为何突然来到东莱曲成县这偏远之地?”
“某不敢欺瞒郎君,是本地大户公西寛派人勾连我等,欲请我率部来杀郎君和刘县丞,搅乱本地百姓安宁。”
臧霸话音未落,顿时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杀气。
只见周智手握刀柄,眼神凌厉的盯着自己,臧霸顿感一阵头皮发麻。
刘德然也眉宇紧皱道:“莫非宣高兄今日前来,便是为杀我们二人?”
此刻臧霸也不敢托大,周智那眼神太吓人,他赶紧躬身拜道:
“某虽沦亡于草莽,跻身于亡命,却也受家父教导,知晓忠孝仁德,礼义廉耻。
臧霸今日拜见郎君和刘县丞,只为仰慕楼桑刘氏之仁德,特来将公西寛阴谋告知两位。”
臧霸说的很诚恳,刘昕却眉头微皱着盯着他,反问道:
“宣高兄从泰山跋涉数百里路途,来到这曲成县山林之中,不是为了杀我二人,却又为了什么?
宣高兄可不要跟我说天寒地冻时,来到东莱郡乃是为了观看风景?我是绝不许任何人侵扰百姓安宁的!”
臧霸表情郑重且诚恳的拱手道:
“今年东莱地震、海溢,本地百姓深受灾祸之害,幸得郎君、刘县丞救助方有一方安宁得活。
公西寛身为东莱大户豪强,不为百姓解困济忧,反而意图搅扰地方荼毒百姓,心思恶毒如此。
臧霸虽沦为泰山贼寇,也对此人丑陋行径颇为不齿,何况其人更是欲陷某入不义之事,故而某准备给他一个教训。”
目送臧霸孤零零下山的身影,刘德然颇为惊讶钦佩的感慨道:
“实在是没想到啊,臧霸身为泰山贼首领,也依旧怀有仁义之心,真可谓盗亦有道。”
“噗嗤——”
刘昕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德然族兄,臧宣高之言,你以为他口中说出来的就是真正事实吗?”
刘德然忍不住一愣:“啊?莫非臧霸此言有诈?他是准备用言语哄骗我们,晚上再来劫掠吗?”
刘德然终究是实诚人,糜竺看不下去了,主动给刘德然分析道:
“刘县丞,臧霸既然率部从泰山跋涉数百里潜入东莱郡,必然是早就做好劫掠准备的。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刚才他孤身一人前来拜访县丞和阿昕郎君,看似君子坦荡荡之举,实则却四处观察我方虚实。
如今曲成县这片营地聚集数万百姓,又选拔青壮万人,都在云长、义公等人训练下,又有十三郎君这等猛将在侧。
臧宣高又不是傻子,他即便率部赶来又能有多少人?本身武力就比不上我们,贸然来攻还会让他坏了名声。
故而他才会向阿昕郎君和县丞诚意示好,以便他劫掠那些为非作歹的大户豪强,不会遭到郎君的制止。”
刘德然恍然大悟道:
“哦,我明白了,臧霸既然决定来东莱郡,必然是要劫掠一场的,只是根据强弱再决定去劫掠谁。”
刘昕望着黄县方向露出冷笑:
“没错,公西寛自以为勾连泰山贼,就能给我们添麻烦,他却不会料到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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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郡,黄县,公西氏庄园。
公西寛正在宴请高稳等十几家互为婚姻的东莱大户豪强。
“姐夫,你我派人联系泰山贼,却迟迟未有回应,难不成他们也害怕了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