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动的,昨日几乎快睡了整整十二个时辰。
还真是能吃能睡。
陆无双不动,跟座大佛般杵着,还得是个怨气冲天的大佛。
“姑娘,您是懂行的,这个时辰的骨汤入口是最浓郁的,面条裹着肉香,香而不腻,面条柔韧劲道,那是简直是唇齿留香。”吴大娘身段丰腴,嗓音洪亮,热情地招呼着。
与此同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递了过来。
沈涟漪心满意足地捂上碗缘,冰凉的指尖触碰上,霎时被热气捂热,暖意渐渐驱散四肢百脉的寒凉。
刚才的话,吴大娘几乎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沈涟漪,貌美的姑娘家在这人来人往的东陵都城,她早已司空见惯。眼前女子最与众不同的,便是那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眸,水润润的,如用清泉洗过的琉璃一般剔透。
很像她的一位故人。
但眼前姑娘的模样,她却从未见过。
吴大娘试探地开口,“姑娘瞧着面生,怎地知道这么多门道。”
沈涟漪握着手中的筷子,不自主地攥紧。
还真是言多必失,同陆无双待在一块,她的警惕心都跟着松懈了大半。好在这陆无双是个没心眼的,若是今日是同陆无眠一道,她怕是已经被怀疑得体无完肤了。
再者,如今她的身份同吴大娘,应是不相熟的才对。
是她大意了。
面上的笑容依旧,沈涟漪从容地卷起一团面条在筷子上,随口解释道:“老板娘您说笑了,这条街上,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人人都记得住。再说了,吴大娘的面铺,远近闻名,懂得的自然是能说上一二的。”
“也是。”
吴大娘是个心思活络的,人家这回答,明显的避重就轻。
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随即便不再同沈涟漪搭话,麻利地收拾了一旁的碗筷,便离开了。
“这小公子模样生得真周正,站在这里也没事,正好给我揽客呢。”
路过陆无双时,吴大娘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愈发灿烂,诚心地夸赞,“身子也结实。”
这般几乎调戏的举动让陆无双几乎要站立难安,一张俊脸涨得红透,别开脑袋躲避着吴大娘的视线。
沈涟漪不急不慢地将口中的面嚼碎,吞了下去,一双眼却不忘将陆无双局促的全程目睹下来。实在是忍不住,她轻笑出了声,戏谑道:“陆小公子,你真的要一直站在那里?”
“坐吧,干净的。”沈涟漪拍了拍身旁的长凳。
“小爷我又不是嫌弃这里不干净。”
陆无双梗着通红的脸,略显无力地给自己辩白着,“我只是不想在此事上浪费时间而已。”
站在那实在是显眼,陆无双终究是服了软,在沈涟漪对面坐了下来,只是嘴上仍旧倔犟道:“你要吃就快些吃,五生堂酉时初便开始竞宝,别耽误了时辰。”
“急什么。”
沈涟漪看了眼陆无双,一张俊脸满是忧愁的模样,这才解释道:“别忧心了,像这般至宝,为了噱头,必定是压轴出场。去那么早,小心被别人给盯上。”
干净清冽的嗓音,就同她姣好的容貌般,纯澈如雪。
乍一听,就能让人轻易地信从。
可要说不担心,陆无双是如何也做不得。只不过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像个多愁善感的女儿家似的,还紧抓着吃面这事不放。
终究是不再言语,安静地等着,眼皮微微垂下,视线时不时地掠过沈涟漪。
她仿佛在吃东西上,极有耐心。
纤细的手指拿着筷子搅动着碗中面条,面条逐渐附在筷子上,被缠成了小小一团。
随后,她又将那一团冒着热气的面条凑近吹了吹,直至不烫嘴,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将面团重新过一遍汤汁吃下去。
等她吃下这几口面,他怕是连面汤都能吃得不剩。
陆无双腹诽着。
就这么一碗只能闻到肉香的清汤面,她也能吃得这么开心。
还真好满足。
随着夜幕完完整整地降临,沿街的商铺也挂上了照明的灯笼,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银花火树。
沈涟漪吃着面,若有若无地打量着街道的行人。
今晚的东陵都城还真是热闹,算算时日,好像快到东陵一年一度的祈陵节了。
吃饱喝足后,沈涟漪放下手中筷子,眼神轻轻地扫过一旁的贩子后便收回,笑吟吟道:“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东陵都城,就连稀松平常的商贩瞧着,都是身姿非凡,修为应该有元婴境吧。”
“元婴,你开什么玩笑?一个商贩怎么可能有元婴境。”
陆无双的性格向来是个藏不住事的,眉头瞬间紧皱,顺着沈涟漪的视线看去。一个卖灯笼的铺子,摆着各种形状的灯笼,瞧着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但……这卖家的修为,他竟一眼看不透。
九州修炼,分为六个境界,分别是凡人境、筑基境、金丹境、元婴境、大乘境、以及化神境。
境与境之间,即使是一境之差,那也是天壤之别。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