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强悍的灵力对峙上。
陆无眠瞳色幽如点漆,对上老者,冷冽的嗓音加重,一字一句质问道:“这里是东陵,你在这里,截我的马车,伤我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周遭空气如临冰封,一呼一吸中皆是寒意。
犹如天神审判。
绞杀阵在一步步地逼近,老者振臂一挥,他的周身骤然出现千万长剑,试图奋力破开绞杀阵的阵壁,却是徒劳。面对来自化神境的顶级实力,就算是刚才嚣张如他,也不得不承认,实力差距之大。
眼前的陆无眠明显动了杀意。
可他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小药瓶,毫不犹豫地灌入口中。
仅仅只是眨眼的功夫,老者像是老了几十岁般,身形佝偻,眼睛不再见锐利,深深地陷了下去,露出的那一双手干瘪,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
可老者的周身,却迸发出更加强悍的灵力威压。
而他的实力竟然直接腾跃到化神境。
同为剑修,沈涟漪也敏锐地察觉到老者灵力的变化。只不过用药物迅猛提升的修为,同陆无眠实打实经过万千考验晋升上来的实力,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
这刑飞,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沈涟漪倒是不担心陆无眠。
她只是诧异,刑飞到底用的什么丹药,须臾的功夫,便将自身修为提到化神境的。
以前在天外天,她从未见过。
就算有,也应该被列为禁药,轻易不得使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舅舅想要这黄昏草,是单纯为了疗伤,还是不想让陆屿桀解毒。
他们要动陆家?
马车外,动静越来越大。
老者嘶哑的声音传来,“陆无眠,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到这时,老者才亮出佩剑。外表如古朴铁剑一般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通体黝黑发亮,剑身附着无数的锈蚀痕迹,铁锈哐哐作响,此时如厉鬼磨牙。
山河剑?
朦胧中,沈涟漪仿佛听见山河剑在悲鸣。
艰难地睁开眼,等她聚精会神去听时,悲鸣声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马车外,老者同他的剑如黑蛇吐信,嘶嘶破风,穿堂而来。陆无眠未动分毫,早早便设下的灵阵中,万千锋利的冰柱从阵壁中涌出,应接不暇。
而此时,老者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周身灵力一震,直接将冰柱粉碎。
见状,陆无眠瞳色一沉,上挑的眸中腾腾杀气弥漫。
他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同这个难缠的家伙周旋了。只见他双手修长的食指同中指并拢,随着手指划动,灵阵中符文银光展露,指尖欲要涌出从未展露的磅礴灵力。
而就在这一瞬间。
一道浑然天成的强劲剑势却率先一步,以开天辟地之姿直接阻挡了老者前进的步伐。而后不曾停歇片刻,转身再一次以雷霆之钧劈向老者。
陆无眠眉头紧蹙,眼皮连跳好几下,指尖欲要涌出的灵力霎时全然尽退,漆黑深邃的眸中藏着几缕无法压抑的危险气息,警惕地盯向那个闯入者。
那人,亦是化神境的修为。
老者惊惧地睁大瞳孔,呆呆地看向苍穹之巅,嘴唇在颤动,身体更是控制不住的战栗,他冲着天边,接近失声地惊吼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的剑势……
如松之挺拔,如柳之轻柔,又如草之坚韧,灵活万变的剑势,却拥有着源源不绝的青绿生机和鲜活生命力。
这世间唯有那一人。
可她,明明已经死了……
他亲眼所见。
伏洲从黑夜中显出身形,从上向下睥睨着老者,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神色更是越发薄凉起来,“怎么,五生堂堂主的名字,你没有听过吗?”
见到来人,老者霎时否决了刚才的想法。
那人的剑意,是自信,是傲意。
而眼前之人的剑意,是死亡,是杀戮。
剑势相似,所求意境却并不相同。
可这一模一样的剑势……
注意到地上有血迹,伏洲的眼立即被戾气充斥着,咬牙,阴恻恻道:“老家伙,沈涟漪是我五生堂的买家,你动她,便是同整个五生堂为敌。”
老者对于五生堂的名头恍若未闻,眼神凌厉似刃,死死地盯着伏洲,似是想从中看出什么,无功而返后他又怒声斥道:“你的剑,是何人所教!”
“就凭你,也配听我师父的名讳!”
陆无眠眼神微顿,精准地捕捉到师父二字。
天主云沧的徒弟?
这般剑势,他也见过。
天一台的千金赌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天主云沧以一剑斩尽九州名剑,成为当之无愧的九州剑道魁首。
也正是见过那般剑势,听过天主云沧的名头,年少好胜的他才有了些许心思放在修炼剑术。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同这九州剑道魁首比试一场。
这五生堂的堂主,竟是天主云沧的徒弟。
陆无眠神思凛然。
只见伏洲凌空一跃,飞云掣电间,身影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