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狗急跳墙之嫌,这是大盛的外患,而所谓的外患却又不止于此, 陛下,除了羌族,还有南诏。”
宋澜心中一凛, 面上的神情却未变分毫, 沉着声音说:“世子这是在说笑?朕记得,自从南诏的二公子过世以后, 你父王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南诏的兵马依旧安稳。”
“的确如此。”段惊觉对此不置可否,却又忽然抬眼看向了宋澜, 道,“但臣手上的兵马,并不安稳。”
话音落下,宋澜倏地眯起眼睛, 目光灼灼地盯着段惊觉, 语气透着凛冬的含义:“你手上有兵马?”
段惊觉淡淡笑着, 声音依旧透着清寒,道:“陛下何以会觉得臣身为南诏世子会手上无兵?”
竟是一句反问。
宋澜竟是一噎, 不等他说什么, 便看见段惊觉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回身从瑶光殿往外看。
瑶光殿外是春景繁盛的人间三月, 也是大盛朝坐拥百年的万里河山。
段惊觉的声音轻飘飘的, 自信道:“此刻盛京城郊有我南诏兵马两万人, 陛下若是不信, 大可以问问兵部尚书, 今日盛京城外是否有异。”
段惊觉说这话的时候足够盛气凌人,全然不像他平日阴柔温和的样子,朝堂上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妥,就连孟颜渊都皱了皱眉,整个瑶光殿顿时笼罩上了一种阴沉的氛围。
此处是大盛的朝堂,他一个南诏世子却敢如此大放厥词,未免……太猖狂了。
却不知话也就是段惊觉的话音刚落下,文臣一列便有一个穿紫袍的官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陛下恕罪,今日城门巡防的禁卫来报,说城外却有兵马驻扎,看人数……的的确确有两万人!”
看其面容,还真是兵部尚书。
宋澜怒而挥手,抬手就打落了手边的一堆奏折,呵斥:“出了这种事为何不一早来报给朕?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兵部尚书吓得头都不敢抬,只是哆嗦着说:“臣,臣见今日朝堂上剑拔弩张,一时没有找到禀报此事的时机。”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就算早知道几个时辰也没什么用,两万兵马驻扎在盛京城外,又不是说赶走就能赶走的。
宋南曛原本站在人群里当木头,听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到底是少年心性,跳出来就问:“段纸屏,你如此肆无忌惮,就不怕自己今天不能活着出瑶光殿吗?”
段惊觉柳眼一探,笑着看了宋南曛一眼,然后张开手笑了笑,“郡王说笑了,臣孑然一身,身死又有何妨?只是臣入宫之前曾交代过部下,若是臣此番不能顺顺利利出盛京,他们便会攻进城来。盛京城都城真是好繁华,却不知有没有经历过战火?”
段惊觉所说的若为真,此刻的盛京城郊便真的会有两万南诏兵马,两万人虽不足为惧,可怕的是这群人此刻出现在盛京城外。盛京城既然是大盛的都城,便不能有任外人入侵的道理,城中住着的官宦权贵乃至这座巍峨的宫殿,都禁不起战火的消磨。
宋南曛竟被段惊觉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吓得呆住了一瞬,抿了抿唇问:“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段惊觉转回身来,抬起眼看向坐在上首的宋澜,声音轻飘飘地,“只要陛下肯放臣回南诏,臣自然会将城外的两万人带走,否则……”
他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下去。
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过突然,任谁都没有想到段惊觉会有这一手,他们真的小瞧了这位看着柔柔弱弱的南诏世子。
经年之前,段惊觉尚且是孤独无助的质子,在盛京城里本就如同风雨中的浮萍,偏生又长了一副南国面容,自然有无数人对他产生过肖想的心思。
若不是有云川太子庇护,他恐怕早就没了命,何谈能活到今日。
有些知道旧事的老臣捋着胡子叹了口气,却愣是碍于局面没敢开口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不知恩啊。
可段惊觉不知的,又何尝是宋云川的恩。
宋澜从听到段惊觉说他在盛京城郊埋伏了两万兵马的时候就黑了脸,此刻那张俊朗的脸上更是弥漫着一股狠厉神色,他扬了扬眉毛,轻笑了一声说:“有意思,南诏两万兵马跋涉千里到了盛京城郊,朕竟丝毫不知。世子啊,这两万南诏兵马能够一路走到盛京城外……是子春帮你遮掩的吧?”
提到周禾,众人不由又是一怔。
段惊觉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震撼,错愕中竟险些忘了,今日早朝上一直在讨论的,其实是景阳侯谋逆一事。
而景阳侯周禾与南诏世子段惊觉是个什么关系,明眼人都心知肚明。
段惊觉的眸子就在听到“子春”两个字的时候渡上了一层不知名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柳眼抬起,坦然看向宋澜,道:“的确,若不是有侯爷遮掩,臣的许多计划都难以实施。”
这便是承认了周禾帮他遮掩了南诏兵马一事,此事虽让人感到震惊,细细想来却也很是合理,周禾贵为景阳侯,又领着盛京巡防营的差事,想要在城郊遮掩什么人马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没想到周禾真的会为了一个南诏世子做到这个份儿上罢了。
沉默片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