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梅砚抚着自己后脑的手拿下来, 哽咽说:“信, 朕当然信。”
在那个无人问津的东宫里, 在他最步履维艰的那段岁月, 是梅砚浅笑着伸过来一双手,如今天一般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殿下啊。
宋澜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梅砚动了情的,却始终没有想明白,或许是天顺十八年的那个风雪夜,或许是提笔取字时的一瞬,更或许是多年前东宫门前那垫着脚的一望。
这世上没有人比宋澜更信梅砚,也没有人比梅砚更值得宋澜信任。
少傅,朕怎么可能不信你,可是……
梅砚像是知道宋澜要说什么,赶在他开口之前便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梅砚少有这种主动的时候,被段惊觉下蛊之后更是经不得情绪起伏,他不能动情,否则便会心悸,此时却全都顾不上了。
宋澜推脱不开,只得呆愣着任由梅砚吻他。
这一吻持续了好些时候,直到梅砚的脸色又有些苍白,宋澜才后知后觉地推了推他。
“信我是么?”梅砚忍着心口的不适调整呼吸,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润,“那你就听着,如今还远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抛开生死不谈,一切尚在掌控之中,大盛国祚未息,眼前就是青天大道,我的命与大盛朝土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抛开生死不谈。
宋澜便再也撑不住,眼泪婆娑了满眼,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轻狂的气势。
如果说周禾的死令他觉得痛心疾首,那么梅砚此时的这番话便是压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