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半小时而已...可是按理说,他也就刚离开天国几分钟吧?下界与天国时间流速差异比我们想的要大这么多?”
夏娃摇摇头:“不能这么算,他们至少离开天国一个小时了。按照三目鹰鹫正常的飞行速度,从第九天到第一天的出口只要十几分钟而已。”
元卓震惊地回头看夏娃:“可是我们每次从第六天飞回来都要半个小时啊!”
“天使的身体强度比人类要坚硬数十倍,他能承受得住鹰鹫的全速飞行,你能吗?”夏娃对元卓的偶尔就短路的脑子感到无语。
元卓了然,那鹰鹫每次看到他,恨不得三只眼睛齐翻白眼,乍一看吓他一跳,和丧尸似的很掉san啊!
原来是嫌弃他影响自己在灵兽界的威名!
“嗨!怪不得我总觉得那三眼鹰一直不喜欢我!”
不仅是这个原因,为了照顾脆弱的人类身躯,雷米尔硬生生在鹰背上捆了个车舆。车舆车舆,被马车拉着的才能叫车舆,鹰背上五花大绑强行绑住的...那就只能叫帐篷....帐篷里还被元卓这个享乐主义以慢慢渗透的方式,放上什么毛毯,暖石炉啊,插着花的天马啊,酒啊零食啊直播镜啊......很花哨滑稽的好吗!
这对于鸟界战神三目鹰鹫来说,这是件多么的耻辱的事情啊!
在这之前,雷米尔还会主动顺路捎带一些同事回第九天(这同事特指阿撒兹勒因为只有他敢和雷暴魔王同坐一车),自从这些有损威严的东西出现在鹰鹫背上之后,阿撒兹勒就再也没能摸到过鹰鹫背上的一根毛......
没错,以上的长段吐槽都来自于阿撒兹勒。
想到这位不说好话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师父,夏娃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但沉郁的心情被元卓这么一岔话,竟然有所好转。
她一直觉得,元卓身上有种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乐观,有种“一切尽在哥的掌握之中”的游刃有余。仿佛对他来说,不论大事小事全都不是事,身周永远洋溢着轻松的氛围,把她柔柔地包裹进去。
在元卓这个纯正乐天派的世界观里,不论事情的走向不论多么糟糕,困难都是暂时的,难题可以解决的,结局永远都会是好的。他这么坚定地认为着,并以此感染身周的一切生物。
…………
天使们的传音鸢网络通讯速度十分了得,元卓他们抵达第二天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医院里已经陆续聚集了十数名天使,挤在狭小的急救室里,都是拉斐尔的心腹,能够在一小时内召集出这些嘴巴严、胆子大的治愈系天使们顶风作案实属不易。
虽然如果需要治疗以兵团为计数的伤员,如此小规模的医疗团队还远不够,但毕竟阿刻隆守卫军在现实意义上讲是一个不被允许踏入天国国土的遗弃军队,这场营救甚至不能被来第二天治疗伤病的普通天使居民发现。
好在天使们为了吹角节的彻夜狂欢,都对使身安全十分重视,这支秘密的医疗团队守了一整个白天,全天医院的访客寥寥无几,急救室更是空空如也,让这场秘密营救行动得以顺利进行。
元卓就这样陪着他们,严阵以待,心像被一根细发丝般吊在喉咙口,吊到了第二个深夜——也就是吹角节的前夕,雷米尔抱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躯冲进了急救室。
之所以用“身躯”来形容阿撒兹勒,是因为这位出色的将士被兽人砍掉了双臂,六根翅膀只剩下一根,玫瑰色的发丝凝满了血块与灰尘,如同干涸的血管,凌乱地披落在脸颊,盖住了那原本帅得张扬的面孔。他的头垂落在雷米尔的肩窝,长达三米的雪白羽翼无力地悬坠在地,面色灰败,像一只濒死的鹤。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女孩细微的倒抽凉气的声音,但很快又被她自己捂回了嗓子里。
元卓感觉身边一空,下一秒拉斐尔已经瞬移到雷米尔身边,沉着地帮他抬住阿撒兹勒的上半身,抬向急救床,手心发出温润的光,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天使维持生机。
医疗队这才从面前的惨状中醒来,压下心中的震惊,有条不紊地开始抢救。
“怎么样。”雷米尔垂头看着生死未卜的好友,压低声音询问。
拉斐尔没回答他,双眸半睁半阖,与平时奢侈浮华、冷漠刻薄的形象相反,这位天国的首席治愈系天使长真正开始认真施救时,眼角眉梢中有一种强大平静悲悯的气度,嘴角微微上扬,发丝无风自动,皮肤泛起温润的治愈之光,如云雾如溪流般,环绕着,流动着,生机勃勃。
全身的光汇聚到掌心,腾起,旋成一个光球,吸收着萦绕在天国空气中的灵气与神力,越滚越大,裹挟着磅礴的能量。连四周的天使们都被影响,纷纷摇晃着扶住身边的桌椅墙壁。
随后这个光球被拉斐尔捧住,用力压进阿撒兹勒的胸口,发出沉闷的爆破声,然后房间再次回归凝寂。
天使们屏息着,急救室里仿佛是被按了暂停键,一秒,两秒,三秒。
病床上面色灰白的天使蓦然睁大双眼,挣扎着挺起胸背,身体弯出痛苦的弧度,发出剧烈的呛咳与呻吟!
响亮的抽泣声传来,夏娃看着自己桀骜伟岸的师父竟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忍不住掩面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