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顺利长大了。
村长是为小季窈操心最多的人,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
他现在老了,每一次再见成长的季窈,对照物还是小时候的他,时光荏苒,让一个孤苦的小孩破茧成蝶变成这么优秀的大人。
季窈扶着村长往回走,一边给谢迢介绍村里的景致,路过的村民都和季窈打招呼。
四季村早几年新修了路,是季窈当明星挣钱后给村里修的,平坦的水泥路连接每一家户口和田间地头,进出比从前下雨就泥泞的土路方便了非常多,大家都很感谢他。
一行三人来到季窈老家,这是一间石砖泥灰垒成的三进房屋,最中间的主屋由季窈父母住,左边挨着的是客屋,季窈小时候住,还有一间库房,堆放杂物。
与三间垂直相接的平房是厨房,角落里是厕所,院前空地种菜,现在都荒废了。
季窈把村长请到院子里的槐树底坐下,和他商量给父母修坟的事项。
原来的坟地被雨水冲垮,就算修好了难免又一年暴雨时再次被浸泡。
季窈便决定迁坟,村长同意了,说找人给他在祖坟里再另找一块地。
季窈连忙说:“村长,不用您老人家劳烦,我已经找好人了。”
谢迢对上季窈笑眯眯的目光,义不容辞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迁坟的流程繁琐,要看风水重新找一片坟地,准备新的棺木、寿衣、祭祀物品,并选定吉日迁坟,算下来至少要在村里耽搁上一周的时间。
季窈小时候在村里住,基本的生火做饭都会。谢迢在道观长大,庶务劳动是修道课程之一。
两人都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商量过后,便到邻居家里买了米面油和蔬菜,准备待在村里的这段时间就自己动手做饭。
不过今天时间太晚,他们便到村长家蹭了一顿便饭。
吃完饭回到老屋。因为晚上要在这里住,得赶在天黑前把屋子收拾出来。
季窈小时候住的那间土屋窗栅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两人便决定把主屋打扫干净住下。
打扫时需要用到扫帚簸箕,季窈去旁边的库房取,开门时却被里面的景象惊到了,他大声喊谢迢,谢迢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赶了过来。
进屋一看,就见落满灰尘的库房地面上满是踩过不久的脚印,里面的东西杂乱的倒了一地,像是被人暴力翻找过。
“这是进贼了啊,”季窈无语道,“老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啊,不会是哪来的流浪汉翻进来捡点破烂去卖吧。”
谢迢在屋内转了一圈,“这些脚印都来自同一个人,目测是一个成年男性的脚,身高在一米八以上,体型匀称。”
“这人高马大的,去搬砖也有一把子力气,竟然还来偷,还偷这些,气人。”
季窈伸手挽袖子,把地上横七竖八的东西归位,谢迢也上去帮忙。
他走向地上躺着的最大件的木头架子,抬手将它翻起来,在看清木头架子正面的样子后,动作突然顿住。
季窈察觉谢迢的异样停顿,从他肩膀上探头看,“怎么了,是什么啊?”
谢迢答:“仙家楼。”
所谓仙家楼,就是请了家仙的人家,专门修建给家仙住的地方。
四根木头架子支撑着上面的缩小庙宇,一般有3尺多宽,2尺多高,庙宇里面放置牌位,贡品也放在里面。
但眼前的这个仙家楼,空有外壳,丢失了最重要的牌位。
谢迢将仙家楼扶起摆正,在地面寻找查看牌位是不是掉出去了,季窈一起找,两人都一无所获。
“应该本来就没有吧,”季窈回忆小时候的情景,“如果养家仙,肯定要每日供奉的,但我从没见过我爸妈做这些。”
“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不也说在我和季畅出生之前,我爸妈养的家仙就为了保护他们死掉了么,估计牌位早就被扔了。”
说是这么说,但谢迢仍然有些在意。
因为家仙虽然叫仙,但行事作风没有一点仙的样子,非常睚眦必报。请家仙的人家都会很注意对家仙的态度。
人死后都需要祭祀,季措柳惠养的家仙为他们而死,家仙的牌位却被搞丢了,按季窈的回忆,从小到大逢年过节的也不拜祭,不太寻常。
但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也无法深究。
谢迢为求稳妥,将手伸进家仙楼照不进光线的内部去摸。
木料触感干燥、很多地方干裂起了木刺,木头质地变疏,确实是很多年没有使用的样子,里面也没有家仙的气息。
谢迢便将仙家楼摆在一边,继续和季窈整理库房。
两人从杂物里找到扫帚和簸箕,回去打扫主屋。
季窈负责扫炕扫地这种大开大合的活,谢迢负责收拾架子、桌子这种细致耐心的活。
谢迢在收拾木架的时候,在落灰的书本堆中找到一本旧相册。
他回头看了季窈一眼,后者正在专注干活,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便将相册翻了开来。
里面果然如他所想,都是季窈从小到大的可爱照片。
谢迢目光柔和起来,一张张将照片翻过去,仿佛看到照片中的小人是怎样在一年一年之间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