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意宗溟是否应答,在说完导师再见之后立即转身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跑走,或者说,更像是落荒而逃。
宗溟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了臂弯处,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杭宁,久久未动。
通往宿舍楼的大路十分冷清,杭宁一个人快步走着,脑子里被乱七八糟的思绪塞满了,一会儿是白凌画转述西风的那些话,一会儿是宗溟想帮他披上外套的模样,一会儿是十年前的旧事,一会儿又是现如今的繁杂画面。
杭宁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宿舍里,简单洗了个澡,迅速关灯上床,仿佛他觉得只要闭上了眼睛,就能逃开所有的一切。然而偏偏事与愿违,宿舍里太过安静,思绪反而被对比得过于吵闹,杭宁眼睛闭了又睁开,睁开又闭上,直到走廊里响起了练习生们陆续回来的声音,他仍然没能睡着。
墙上的夜光挂表滴答滴答地走着,杭宁看向挂钟,已经快要凌晨两点了。走廊里有练习生们走来走去,显然很多人都已经回来休息,可西风他们仍然没有一点回来的迹象,他们是真的打算通宵练习不睡觉了。
杭宁有些担心地想,方天书会不会不顾脚伤还在硬练?陈词和田梦基础比较差,没有专业指点会不会走了弯路做无用功?还有西风、贺鹤和梁在,主题曲唱跳有些地方难度很大,他们自己能解决难点么?
杭宁觉得自己这些小伙伴里面,也就只有白凌画不用他担心。毕竟白凌画背靠宗溟真皇族,有不少实力不错的练习生想要蹭镜头,自然很乐意放弃一些自己的练习时间去指点帮助白凌画。
虽然白凌画已经有了着落,但是X班剩下的几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A班的练习生们也不可能完全学会主题曲,很难有余力主动帮助其他练习生。万一西风他们拉不下面子打扰别人,几个X班水平的室友们傻乎乎的闭门造车,那很可能会事倍功半。明明他们已经那么努力了,却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杭宁把被子拉高了一些,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再次用力闭上了眼睛。
主楼里面,纯白色的灯光充斥着整间练习室,明亮得近乎刺眼,厚厚的墙帘把带有窗户的一整面墙壁遮挡得严严实实,将日升月落隔绝在外。练习室里永远亮着冷白色的明光,分不清白天黑夜,感受不到时间流动,在这里不断重复着的,只有高低起伏的歌声,以及跳舞踩踏地板时发出的砰砰回响。
夜越来越深,原本喧嚣着的主楼也渐渐冷清了起来,随着练习生们逐渐离开,一间间的练习室重归安宁,唯有三楼靠边缘位置的那个练习室,仍然充满了各种声响。
这间练习室一直被X班的几个练习生占用,他们筋疲力尽,已经没有余力关心周遭,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这间练习室的后门悄悄被人推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一个身影迅速灵巧的挤进了练习室里,又选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杭宁独自坐在了后门附近的地板上,安静看小伙伴们练习,他看着看着,很快察觉到了练习室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西风跳完一遍舞蹈,蹲在地上一直没有起身。
陈词和田梦对着镜子重复在练同一个动作,动作很难,他们做不对,越错越做,越做越错,显然是在和自己较劲。
贺鹤闷不吭声,一个人对着视频顺舞蹈,梁在唱歌唱得倒是大声,可是声音里都带着丧气。
方天书脚伤似乎是更重了,他朝着陈词和田梦走过去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
即便如此场面,X班的几个练习生却也没有人想要休息,他们不得章法,很丧、很挫败,可却仍然选择了留下来继续练习,甚至尽力想要互相帮助。
杭宁远远看着他们,有些动容。
当年在海外做练习生的时候,他也曾这样不眠不休的练习着。那时候,海外公司的练习生训练的时间更久,许多人的实力都非常强,他不甘心做垫底的那一个,唯一向上的途径,只能是练习、练习,不停拼命的练习。
拼尽一切不想放弃的心情杭宁太懂了,他也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方天书察觉陈词和田梦遇到了困难,耐心细致地教了他们一遍自己总结的窍门,在方天书讲完之后回身准备拿水喝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杭宁。
方天书惊讶地喊道,“杭宁?”
练习室里的一群人听到方天书喊杭宁的名字,齐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靠近门口位置的那个角落,杭宁果然安静的坐在那里。
陈词惊喜地说道,“你回来练习了?”
西风也很为杭宁积极努力的态度开心,连之前的消极沉闷都散去了大半。他用力招手,“快过来一起加练,不懂的问我们。”
方天书、贺鹤、陈词和梁在齐齐点头,显然都在为杭宁准备和他们一起努力拼搏而感到高兴。
杭宁闻言站起身,先是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裤子,然后才一脸认真地看向了西风几个人,又用更加认真的态度说道,“我不是来练习的,我是来指导你们的。”
X班众人听到杭宁的话,盯着他看了三秒,三秒过后,所有人一哄而散,继续各自练习去了。
杭宁:……
杭宁是一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