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这才作罢。
他亲自上网挑了一款可爱的奥特曼蛋糕,然后又拿不自己太擅长的左手七拐八拐地画了一堆愿望券送给林微澜,当做他的生日礼物。
“时间太紧张,我来不及准备那么多,等我胳膊好了,给你补过一个。”担心林微澜难过,祝旭赶忙开口安慰道。
“已经很多了,祝旭,这样就足够了,”林微澜笑着说,“我很满足,真的。”
这些天林微澜一直是在强撑着笑脸,祝旭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微澜发自内心地笑了,他开心得不得了,满口答应林微澜,说这个愿望券的有效期是永久,也就是说,不论何时何地,不管林微澜有些什么愿望,他都无条件满足。
温暖的氛围中,林微澜好像真的远离了现实中的一切,透过烛光,他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高二刚开学的时候,那个时候祝旭和他还不是现在这种亲密关系,只不过老吴让他们玩守护天使,祝旭也是这样说,会无条件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回忆着回忆着,林微澜的眼眶就渐渐湿润了。
当下与过去的景象重叠,而他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熄灯之后,祝明月离开,林微澜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待祝旭即将熟睡时,他俯身吻上了祝旭。
带着爱意、不舍、依依惜别。
林微澜十八岁生日的第一天,祝明月以极快的速度为祝旭办好了出院手续,等快到中午的时候,就坐车带着林微澜和祝旭一起去了机场。
她让林微澜和祝旭先去贵宾包厢休息,自己则吩咐人拿着两个行李箱跑东跑西,前往快速通道办行李托运。
看到林微澜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样子,祝旭只以为林微澜是不想回去面对祝致理,直到这个时候他还在想方设法安慰对方,对林微澜说没关系,如果祝致理真的不欢迎他,那自己就带着私房钱,然后偷偷打包好行李,和林微澜一起出去住。
整个过程祝旭都把林微澜看得牢牢的,不让对方有机会离开自己的视线,等到三人真的一齐坐上了同一架飞机,祝旭这才觉得心安,他扭头看向林微澜,笑嘻嘻地问他过年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林微澜也笑着回他,说什么都行,然后缓缓松开和他十指相扣的手,说自己去一下卫生间。
之后直至飞机起飞,祝旭都再没见过林微澜。
不论他如何吵闹、发疯、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这架飞机也没有因为他而停下,更没有再出现一个叫林微澜的人。
飞机直冲南原的云端而去,载着祝旭和祝明月。
而林微澜孤身一人,围着祝旭织给他的奥特曼围巾,包里装着昨晚摆在蛋糕上的奥特曼玩具和一堆愿望券,独自踏上了另一架出国的飞机。
林微澜就这样忽然消失了。
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好像他只是轻轻地来,然后在祝旭生活中掀起微小的波澜,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刚回到南原的那阵子,祝旭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的,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都把自己蜷在房间里,窗外在响着劈里啪啦的礼花,他睡不着,只好拉开帘子站在窗边,看着旁边那个漆黑一片的房间,然后反复告诉自己,林微澜只是没有回来。
但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只是晚到一会儿。
可他的坚持没有得到回应。
他开始寻找,直到他走遍了每一个和林微澜一起走过的角落,都没有见到对方的人影。
寒假来临的时候,他因伤正式确认退出今年的全国游泳冠军赛,同学老师们无一不为他唏嘘,可他自己却不这样觉得。
林微澜曾经说他像封建时代的顽固小老头,有时候认准了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所以他固执地想要找到林微澜,固执地想要告诉大家,林微澜没走,他只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
游泳冠军赛结束的第一天,他心口实在难受得厉害,干脆买了张贵吧吧的机票,准备再去北京溜一圈。
好在登机前一刻,李牧等人及时看到祝明月的消息,从队里偷跑出来截下了他。
有生之年,祝明月第一次对祝旭发了火,她指着祝旭的鼻子就是一顿骂,她骂对方不知好歹,不懂得林微澜的良苦用心。
祝旭终于崩溃了。
这个十七岁少年的情绪释放在一瞬间。
林微澜消失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林微澜只是短暂地离开一下,他答应过自己,不分手的。
可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祝旭真的很无助。
如今故地重游,再次回到这个不再陌生的机场,他只觉得窒息。
那天他就不应该放任林微澜去卫生间。
他就应该死死拽着对方的手不松。
是他亲手把林微澜搞丢了。
祝旭坐在机场的椅子上失声痛哭,像个弄丢心爱玩具的七岁小孩,李牧等人看了难受,情绪受到牵动,也跟着一起偷偷哭。
祝明月蹲在地上,她像小时候那样为祝旭把眼泪擦掉,然后教导祝旭:“你得向前走。我不能告诉你林微澜去哪了,不然一个处理不好,你们两个都会有危险,但他现在已经安定下来了,吃穿不愁,还在继续学习,生活环境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