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让一旁的刘黑鹰皱起眉头,连连问道:
“一个百户找我们的麻烦?你这厮莫非是糊涂了?
还有,你也是百户,怎么过得这般窝囊?”
房有才打开牢房,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大人,虽说都是百户,但我这个百户只能看营房,
郭百户看的却是长兴侯爷的安危,哪能比得了。”
陆云逸眉头一皱,与刘黑鹰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刘黑鹰连忙问道:“他跟长兴侯爷是什么关系?”
“害,您还不知啊,他是长兴侯爷的亲卫,
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就是他抓的您爹。”
房有才唉声叹气的模样不像是弄虚作假,刘黑鹰冷哼一声:
“管他是谁,当街抓人成何体统!”
说着,他看向自己老爹:“走,爹,跟我先回营帐。”
“好啊好啊。”
刘怀浦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打量起刘黑鹰身上所穿甲胄,不时点点头夸赞:
“这百户甲胄就是好看,我儿穿着甚是威武!”
刘黑鹰不管不顾,只是低头默默行走,
但眼中却带着几分思量,陆云逸亦是如此。
回到前军斥候营寨,刘黑鹰安顿好刘怀浦,
便急匆匆赶来陆云逸所在营帐,见他正坐在桌案一侧沉思,急忙说道:
“云儿哥,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啊,
怎么牵扯上长兴侯了,他那亲卫不好好警戒守候,掺和采买一事作甚?”
“我怎么知道。”
陆云逸白了他一眼,一边摸索下巴,一边开口:
“此事福祸相依,虽然那亲卫有些棘手,但也能通过他让上面早些知道此事,
长兴侯如今掌管营寨军资,不可能看不出干杏的重要。
只是...”
“只是什么?”刘黑鹰瞪大眼睛。
“只是这亲卫掺和进来,有些难办,
大人物虽然守规矩,但那也是对毫不相干的外人,
而亲卫是何等人不必多说,
说不得就是长兴侯旧部或者同僚子嗣,必然是亲近之人。
若是他加以偏袒,这大好的银钱岂不是白白溜走?”
陆云逸皱眉深思,他曾见过长兴侯,也见过那些亲卫,
以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居多,年长者很少。
如此大人物,身旁的年轻人不用想也知道背景深厚。
“那...那该如何是好?”
刘黑鹰有些着急,连忙将脑袋凑了过来:
“云儿哥,要不我们将法子交给大将军吧,
反而咱们也没想着独占,只要能掺一些份子赚点银钱就行。”
陆云逸点点头:“是个办法,但这是最后的权宜之计。”
他拍了拍刘黑鹰的肩膀,继续说道:
“我等是军伍之人,最大忌讳便是怯战,
若我们只听那姓郭的名头便认栽了,岂不是怯战?
到时上官会认为吾等二人不堪大用,心无锐气。
所以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等那姓郭的找来。”
说着,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意味深长地说道:
“有时候闹上一闹也好,至少将这事闹大了,
不好收场的人是那姓郭的,而不是我们,
再者,我等不日便要离城,
与其留着祸端让你爹独自受苦,不如趁我等还在营中,早日解决得好。”
“可...若我们走了,那姓郭的再难为我爹怎么办?”刘黑鹰还是心疼自己老爹的,不复以往的精明大方。
“此事就三个结果,一是我们与那姓郭的彻底翻脸,将事情闹大,
而后将干杏的制作方法交给大将军,
那时你爹献宝有功,定然无恙。
二是那姓郭的并无背景,得知你我身份后,忌惮我等,此事就算了。
不过应当不可能,如此年轻又行事莽撞,定然是背景深厚之人。”
“那...那...三呢?”刘黑鹰连忙问道。
陆云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三...当然是和气生财了,若他真的背景深厚,
我等未尝不能与其合作,利用他的门路赚上一些银钱,
他拿大头,剩下的钱也够咱兄弟花了。”
此话一出,刘黑鹰就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顿时跳了起来:
“凭什么他拿大头?”
陆云逸轻轻瞥了他一眼,刘黑鹰顿时萎靡,耷拉下脑袋慢慢坐了下来:
“我知道谁拿大头谁扛事,可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而后刘黑鹰眼睛瞪大,咬牙切齿:“那是我们的钱!!”
陆云逸见状笑了起来,宽慰道:
“干杏也不是什么难以制作之物,
只要用心琢磨,总会有商贾加以模仿,
此事重中之重还是能直供军中的渠道,
若那姓郭的能办成此事,让他占大头又何妨?日后我等带他发财便是。”
“以后还要带他?”刘黑鹰瞪大眼睛,但很快便宽慰好自己:
“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