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细选,
能来此地的,都是在战阵上有所斩获的军卒,
虽然是临时拼凑,但气势非凡。
地保奴侧头看向骑在战场之上的陆云逸,问道:
“阿日斯楞,与大明军队相比,我王庭兵马如何?”
“王庭的兵力雄厚,远胜我乃蛮部数倍。”陆云逸想也没想便朗声回答。
但这话不仅是地保奴听懂了,就连周围的一些将领也听懂了,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甚至有人发出了一声冷哼。
“我王庭勇士,就算是面对明军也能奋勇一战,
阿日斯楞殿下,我看您是被明军打败,心生畏惧。”
陆云逸循声望了过去,说话之人是一年轻人,二十余岁,
但其身上所穿甲胄却非同一般,
若是没猜错的话,官职应当是将军,但所统领的只有千余军卒。
应当是子承父业,并且稍有没落。
在北元朝廷,只要有足够的钱粮,
就可以肆意征兵,最后将人数禀告给枢密院即可。
这也导致了一段时间内,太师、大尉、丞相手中的兵马一度压盖过可汗。
纳哈出任北元大尉,
其掌握的兵力数倍于北元朝廷。
还有故元官吏中政院、宣政院、太医院、枢密院、大都督府,十个行省的重要官员将校,
辽东一战纳哈出降明,
仅仅是故元二品以上的官员就有一百多人,比之如今北元王庭还要健全。
这也导致如今北元朝廷的官员名不见经传,
只是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高职低配比比皆是。
如今陆云逸眼前的年轻人便是此等人。
对于此人挑衅,陆云逸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朗声道:
“我部虽然战败,但面对明军依旧不会怕,
只是不知这位将军...若是与明军正面捉对厮杀,会不会怕?”
那年轻人脸色一僵,马上梗着脖子开口:
“自然不会怕。”
只是在场之人都能听出他的色厉内荏。
陆云逸只是轻轻一笑,不作理会,
倒是让那年轻人面露愤怒,还想出言说些什么,但被地保奴打断。
“好了,乌兰巴图,阿日斯楞与明军捉对厮杀,自然知道其厉害,
而我等只是在这里放出豪言壮志,不知明军厉害。”
说完他不再理会乌兰巴图,而是看向陆云逸问道:
“阿日斯楞,依你之见,这千人队若是对上明军,胜算几何?”
陆云逸一时间露出难色,在心中仔细思量一番,毫不客气地说道:
“没有胜算。”
此话一出,不仅是地保奴脸色难看,先前出声的乌兰巴图则破口大骂:
“阿日斯楞,你休要胡言乱语,扰乱我王庭军心!”
陆云逸轻轻摇了摇头,不作辩解。
地保奴压制下心中不满,面露请教:
“阿日斯楞,你觉得这军伍的弱点在何处?”
见他不厌其烦地发问,陆云逸也不再掩饰,索性说道:
“有形无神,徒有其表,
此等军伍莫说是放到战场上,
就算是让其穿越草原抵达大明边境,都要死上一些人。”
“何出此言?”
地保奴知道元庭的军卒中看不中用,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陆云逸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为数不多的军卒,面带歉意:
“若想证明也极为简单,只不过如此会让王庭丢失一些脸面。”
听到此话,地保奴面露坚毅,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
“无妨,今日请你前来,
就是要搓一搓王庭军卒的锐气,他们...还做着天下无敌的美梦,要让他们清醒一些了。”
“二殿下,请恕我冒昧。”
陆云逸朝他拱了拱手,面露恭敬,
回头看向身后军卒,伸出手打了个手势。
其身后为数不多的军卒便夹紧马腹,
手握长刀,眼神为之锐利,浑身气势猛地一变!
一旁队列中原本摇头晃脑的战马眼神一凝,
猛地抬起脑袋,警惕地盯着前方,似是察觉到了危险气息。
地保奴深吸了一口气,面露期待。
但下一刻,让他猝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了。
陆云逸猛地拔出长刀,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呐喊:“杀!”
噌噌噌,长刀出鞘之声响彻不觉,
军卒们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五官狰狞,齐齐发出一声大喝:
“杀!”
当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杀”字响起,整个军阵仿佛都为之震颤,
战马无意识地摆动蹄子,硕大的眼睛中充斥着不安,嘶鸣声响起。
那声音宛如雷霆万钧,穿透云霄,震撼着大地,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
好似江河决堤,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眼前那千余军卒没来由地心中一寒,
浑身紧绷,眸子中没来由地涌现出恐惧,
刹那间,整个战阵顿时变得混乱,与刚刚的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