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皆需光明磊落,就是如此。”
“明国作为胜者,本应有气吞万里如虎的气魄,
却被你们这些人搞的处处透露着小气,
为君者,只想堂堂正正的赢,不会想这些鬼蜮伎俩。”
乌萨尔汗最后一笔落下,长叹了一口气,
就那么将文书丢在身前,自己则靠在帐篷之上,眼神空洞,浑身透露着破败死寂。
陆云逸压下心中震惊,快步走上前,将那封纸张拿了起来,
只是轻轻扫过一眼,
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连忙将纸张折叠,收了起来。
“不敢看?”乌萨尔汗面露嘲讽,
“不敢看就对了,这纸文书对你来说是祸事,
念在你救本汗一命的份上,本汗提醒你一句,
今日之事对你是祸非福,若你将其当做邀功之举,必死无疑。”
“一派胡言。”
陆云逸冷冷开口,表情冷峻,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眼中闪过诸多明悟。
作为熟读史书者,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对待外敌上,从来都是堂堂正正,以力破法。
一些阴险招式,反而会有损气魄。
至于今上,亦是如此。
“呵呵,想明白了?”
见陆云逸如此表情,乌萨尔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单手撑地,挣扎着站起身,
察觉到身体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之后,他摇头苦笑,
一点点挪动步子,来到天宝奴身侧。
天宝奴此刻脸色惨白,嘴唇因为失血而变得白皙干裂,眼中带着惊魂未定。
见他如此模样,乌萨尔汗将手深入怀中,
掏出了象征着元朝正统的大印,塞到了天宝奴怀中。
“此物你拿着。”
天宝奴瞳孔微微瞪大,眼中流露出渴望,这是他成为台吉后最渴望之物。
“可汗?”
乌萨尔汗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天宝奴紧紧护住大印的手,手拄长刀,颤抖着站了起来,面露坦然,
看向站在一侧,眼露复杂的神秘人,眼眉跳动几分: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像你这样的人,应当身居高位。”
空洞的声音在帐篷内回荡,带着释然,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陆云逸眉头紧皱,一脸凝重的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些不可置信。
见陆云逸不说话,他又开口了:
“你不阻我?”
陆云逸依旧没有说话,就那么站在那里,
心中复杂无以言说,他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大印在天宝奴身上,如何做你知道,那份名册用来保他的命。”乌萨尔汗指了指一侧的天宝奴。
营帐内的气氛古怪至极,乌萨尔汗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而那神秘人却莫不做声,
恢复了一些神志的天宝奴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当他看到支撑着乌萨尔汗身体的长刀慢慢离地,
天宝奴猛地醒悟过来,瞳孔剧烈放大,脸上露出惊骇!
“可汗!”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胸口以及手臂的剧痛让他身体一软。
夜幕深沉,草原上的风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哀愁,
轻轻拂过军帐的布幔,发出低沉的呜咽。
军帐之内,烛火摇曳,将一切笼罩在昏黄沉重的光影之中,
站立的身影在火焰燃烧中拉长,残破染血的甲胄映衬着血光。
乌萨尔汗举起染血长刀,刀尖直指苍穹,仿佛要刺破透进来的点点黑暗。
“愿我的血,化作草原上的雨露,滋润这片土地;
愿我的魂,化作草原上的风,永远守护着族人。”
乌萨尔汗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
随着话语的落下,当再次睁开眼时,
他的眼里已没有了恐惧与迷茫,唯有坚定与从容,百年前草原的辉煌威严似乎重新浮现。
“同为帝王,明皇赢得堂堂正正,元帝也要输得堂堂正正。”
...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破烂甲胄,染红了脚下大地。
军帐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还在跳跃,草原上的风继续吹拂着,带着几分悲凉,
军帐外强行燃烧,提供光亮的板车再也无力支撑,一点点熄灭,
与之一同熄灭的,还有盖压天下百年之久的草原霸业。
“父亲——”
天宝奴哽咽、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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